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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2

      的从相接之处渗入经脉,谈永望剧烈喘息两声,忽的抬臂,死死按住神华的手。

    明明初见时他虽眼神阴郁,可微笑时仍有希望的微光,但他这样看着神华,不像个孩子,倒让神华想起三界之外,又有九幽,谈永望的眼睛,邪的像九幽里蜿蜒曲折的黄泉。

    已经这么久了,谈永望想。

    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啊……

    他那时说:神华,你为什么不去死。

    谈永望恍惚了一瞬,像是有那么刹那,他想到了什么,极软弱的动摇片刻,而那绝不是有关香气弥漫的饭桌,药房里清苦的味道,灶房里缭绕的烟气。

    神华何辜?

    可……阿嬷又有什么错呢?

    他猛地甩袖,信手击毁落云阁弟子随身携带的报信法器,用力之大,甚至将岩壁擂出一个人高的球形空洞。谈永望阴沉沉的思虑半晌,大步流星地走出泽春宴。

    施灵的抗拒出乎春向尘的意料。

    她打死也不愿随他去混沌派,他好歹说了一炷香的时间,可她就是一声不吭,逼急了才泪汪汪的道:“我不想去。”

    “那你想去哪?”春向尘征询她意见。

    “我不知道,只要不回落云阁,和去混沌派,哪里都好。”

    “那还能去哪。”春向尘发了愁。

    反正混沌派也并未规定他何时回山,先领着施灵游山玩水一阵,让她见识见识大好河山,再领着她回门也行。

    他打定主意,道:“不如咱们去瀛洲玩玩怎么样?”

    施灵一怔:“瀛洲?”

    “对,据说是个特别好的地方,我也没去过,咱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他放软了口气哄她,又凑过去,抬手擦去她眼睫上盈盈的泪滴。

    施灵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英俊面容,仿佛也穿透他看见了想都不敢想的,梦一样的未来。

    那真是梦一样的几年,他们辗转过整个瀛洲,又踏上沧洲的土地,施灵仍对混沌派心生抗拒,春向尘依她,在某个小村庄隐姓埋名的安顿下来,做一对凡人夫妇,晨起农耕,夜归弄织。

    然后。

    施灵秋日怀子,春日难产而亡,于落云阁修炼的双修功法到底掏空了她的身体。

    施灵的后事很简单,也很孤独,春向尘抱着春柳,不眠不休,一人为她守了三天的灵,第四天他亲手掘出她的坟墓,将薄棺葬入,又立起石碑,咬破指尖,写下碑文。

    他立在她坟前良久,沉默不语,春风抚柳,婴孩握住他一缕垂落的长发,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他。

    春向尘低头对她微微一笑,信手拂下一片柳叶,吚吚呜呜地吹出一曲折柳。

    曲中无别意,并是为相思。

    堤边垂柳拂动,温柔曼然如女人的长发,春向尘一曲将毕,却突兀感觉喉头梗住,于是那曲调一转,吹出了个短促苍凉的尾音。

    就如同施灵短暂哀愁的人生。

    自从施灵死后,春向尘十分空茫的心,就在那垂柳拂动间,再度被酸涩的情绪胀满,明明对岸集市车水马龙行人穿梭不息,他却觉得太安静了。

    没有那日复一日的织机之声,咯噔咯噔,也太冷清了。

    他压抑的吐出一口气,将面颊轻轻与孩子相贴。

    身后有女子相携打闹走过,路过春向尘时却迟疑放满脚步,窃窃私语:

    “你看那男人……是不是在哭啊?”

    半月后,谈永望敲开了他家的门,开门见山道:“我要你偿还我的人情。”

    春向尘怔愣半晌,抓了抓满是胡茬的下巴,哑声道:“好。”

    之后的事情一如春柳所知。

    春柳听完自家爹妈的爱情故事,一时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半晌只艰难道:“为什么母亲不肯随您回到山门?”

    春向尘沉思片刻,才给出了一个不甚确定的答案:“可能是……害怕吧。”

    害怕春向尘与同门间的过于亲近会让她觉得无所适从,时时提醒她,她不过是春向尘的莬丝子,她需要他攀附他,而春向尘,却从未需要她什么。

    春柳不甚理解的点了头,想想安慰道:“爹,你还有我呢。”

    春向尘唉了一声,摇头晃脑道:“可不是,我可指望你快点长大,好让我当个甩手掌柜。”

    春柳最不爱听这个,当即就拉下了脸,数落起她亲爹——这个不称职的散漫掌门来。

    春向尘平日里都耍赖堵塞听觉,佯装自己听的十分认真,可今次他却没有,他认认真真的听女儿孩子气的抱怨与故作老成的建议,像个真正的长辈那样,慈爱,又包容。

    月亮瓷盘似的挂在深蓝棉布的天上,照耀着这对父女,也穿过窗棂,窄细的月光落在睡着的穆安身上。

    穆安做了个梦,梦里她是个贫苦的乞丐,遇见了个天仙似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意思意思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