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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从剑身慢慢递上去,递至春向尘眼底,她的表情迷离而复杂,征询又似恳求。
“我想……”她恳求地看着他,轻咬嘴唇的神态仍残留着被调=教良好的欲色。
春向尘没有吭声,却弯下腰来,牵着她的手,一根一根手指地教他,如何握剑。
她握住剑柄,剑中的沛然之气好似从她手中冲入四肢百骸,一点点中和去她的媚色与软弱,她生疏的一转手腕,着迷的看着它,想象自己也像春向尘那样——像个男子那样,持着这剑,斩下那群畜生的头颅。
仅仅是这样的想象都令她战栗到发狂!
施灵觉得自己被不知名的力量驱使着,一步一步,走向那群任人宰割的畜生。
那些昔日在她身上为非作歹的人们目眦欲裂,仙人术法让他们无法动弹,只能从眼底疯狂淌出色厉内荏的凶狠和绝望。
施灵站在他们面前,有人的□□湿了一片,她闻见熟悉的臭味。
她举起剑,剑身清凌凌的,映出她笑着流泪的眼睛。
春向尘别开了脸,有些难受,不知是为施灵,还是为什么,半晌他自言自语道:“我做的对吗?”
他这本是句没什么意义的感叹,毕竟他觉得施灵做的没错,这些人就该落得这样的下场,而施灵也借着手刃他们,来获得逃离的勇气。
可出乎意料的,谈永望却接了岔。
“若是我来,场面还需再浓墨重彩一些。”谈永望道,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春向尘却莫名其妙的一悚,毫不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
施灵的发泄终于接近尾声,她力竭地丢下剑,环视一番周围地狱似的景象,缓缓滑坐至地上,怔愣几秒,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在洞穴里反复回荡交叠,春向尘听不得女人哭,当即要上去安慰她,却听得谈永望突然道:“你爱她吗?”
“啊?”春向尘一愣。
☆、谁还没个过去了
春向尘深思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许艰难。
他觉得自己的爱情不该发生在这种地方,虽说这也是一段浪子救美人的佳话,可浪子不该被揍的满地乱爬,靠路过的英俊路人搭救,美人也该是个出淤泥而不染,自强自信的白莲花,而不是像施灵这样,被痛苦蒙蔽了眼睛。
但他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要管施灵的闲事到如此地步,固然她可怜可爱,可天底下可怜可爱的姑娘这么多,莫非他春向尘还能见一个帮一个,纷纷带回混沌派养着不成。
他琢磨着,自己也不是这样的。
琢磨来琢磨去,把自己那句“我们混沌派却是容得下一个漂亮姑娘的”仔仔细细的在心里掂量了几个来回,越掂量就越透亮,他最后恍然大悟:既然都想带回门派了,那不就是爱了吗。
他就郑重告诉谈永望,他大概是爱上了施灵。
施灵的哭声渐渐低落,春向尘碍于谈永望似乎有话要说,没动弹,眼神儿却总往施灵身上飘,谈永望瞧见他这幅模样,倒也识趣,只道:“你们走吧。”
“嗯。”春向尘犹豫沉吟半晌,还是应了,谈永望实力深不可测,他推拒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坦然接受他这份好意。
他扶起抽抽搭搭的施灵,走出几步,想想又严肃回头:“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谈永望于黑暗深处低沉的笑了一声,道:“谈永望。”
春向尘记下,又深深稽首一礼,只道“今日大恩必当来日重谢”,随后利索转身,带着施灵从谈永望为他们打开的通道里,出去了。
黑暗的洞穴里,就只剩下谈永望,与弥漫的血腥气。
他深深吸一口,闭上眼睛,只觉这气味逐渐腐烂,包裹挤压着他,让他高大身形变得重新矮小孱弱,那时他也是被如此气味包裹着,火光几乎灼伤了他的眼睛,鼻间发丝烧焦的气味与烟灰让他深感窒息。
天色灰得像地上飞卷的烟尘,稀稀落落的雨丝漫不经心的落在谈永望脸上,轻微的痒。那女子盈盈立在檐角翘起的兽首上,轻的像一片羽毛,她仰头闭眼,黑发如瀑,红裙猎猎,明艳的火光在她的裙角跳跃飞扬。
她美的像天地间仅有的亮色。
而谈永望跪成了一座不坍塌的墓碑,他死死盯着脚下烧焦的尸体,只觉憎恨彻骨,仿佛骨血心中有万千毒虫噬咬,他时而觉得心底被什么剧烈胀满,心膜撕裂欲破,教他感觉到一种浓墨重彩的绝望与胀痛,然而很快心中那物便坍缩下去消失不见,又令他觉得空虚与无所适从。
谈永望漫长一生中,所靠近过的,仅有的微薄温暖,于他十二岁那年,被神华尽付一炬,此后种种,即使身处极狱烈焰,仍觉冰寒入魄。
他这么冷,即使是天生火灵数千年养育,也未曾将他融化。
他跪了三天三夜,神华也站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日光击破云层喷薄而出,撒在谈永望单薄肩背,他剧烈摇晃几下,身体前倾,竟是要直直倒在地上。
有双纤细温暖的手将他扶起,灵力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