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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不拿人命当命的证据。
男人的目光冷得像是要在穆安身上剮出一个洞,他说:“你要杀便杀,别那么多废话,我师弟横死在你手中算是他倒霉,可简稚,真是瞎了他一双好眼。”
听起来好像他与简稚关系很好似的。
穆安嘴角的一星半点笑意隐下去,神情沉静而暗含警告,她轻声说:“别提他。”
☆、棋局
男人高高扬起脸,挑衅地笑:“我提他又如何?”
“你今日来寻仇为了简稚?”穆安蹲下身与他平视,语气平静,“那大可不必,前几天简稚师父刚刚来过,我将简稚的丹炉交还给他,抚养简稚长大的亲师尚未苛责于我。”
穆安嗤笑:“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况且我与简稚相处这些时间,可从未听过他有这么一位疼他爱他的师兄,离镜宗上下如何看待简稚,又何须我多言。”
男人的神情渐渐阴郁,半晌轻声道:“不错,简稚的生死确实与我无关,但我门下亲师弟的公道,我却是要讨个明白的。”
“我师弟天资卓著,自幼勤苛修炼,才能于门派中被选拔而出,获得这么一个造化的机会。”他一字一顿,看着穆安的眼睛里浮出极大的轻蔑意味,“而你不过云云,修行懈怠,在师门依靠师兄弟庇佑,入世后又有简稚出头,不过仗着是女儿身和那张漂亮脸蛋,我呸。”男人张口再啐,语气逐渐咬牙切齿起来,“蛇蝎心肠妇人之心,得到传承之后仍不满足,居然要将他们灭口!”
穆安乐了,真情实感地乐了。
她觉着离镜宗的人实在很有意思,在离镜宗那几日她就深刻感受到他们编排造化的能力,先是传说她在于晏与简稚间脚踩两条船,又编排简稚是个眼高于顶的自大白痴。
简稚眼高于顶没错,可论勤勉,以穆安看来,全离镜宗捆吧捆吧也不够简稚哪来嗑牙的,天才往往在突破囹圄时天赋才会大放光彩,日常积累还不是和普通人没太大区别。
如今倒好,连无端的传承都给她编出来了。
穆安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几个人都面面相觑,她却浑不在意,只是笑,笑到浑身发抖俯仰拍地,全无形象。
男人恼羞成怒道:“你笑什么?”
她把笑出来的眼泪擦掉,好半天才平甫下气息,笑着说:“你管我笑什么呢,我都恶名昭著了我还不能笑一个了,不好玩吗,多好玩啊。”
“就算我杀了他们吧,我毁掉泽春宴夺取传承,对,都是我做的。”穆安凑近他,很认真地问,“那你来送死就能报你师弟的仇吗?”
男人一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报仇是件奢侈的事情,唯有力量者才可做到。
穆安却索然无味地嗤了一声,挥手间连着一缕话将他远远送出:“你走吧,下回来我就没这么好脾气了。”
身后三人俱是缄默。
沧洲的好天气仿佛万年不变。
永远晴空万里,永远微风和煦,永远让人心生暖意,让人感受到一种苍茫的物是人非。
她静静站了一会,好像要将那样碧绿苍翠的美景都尽收眼底,身后春柳担心她心情,正欲开口安慰,却听穆安道:“之后几日估计还会有来人,叫掌门师伯打开护山阵吧,闹事的送走,实在说不听的,杀了吧。”
“穆安?”她这话里的轻描淡写让春柳心里一哆嗦。
“开玩笑的。”穆安侧脸对她一笑,眼底却没什么笑意,像是铺了层冰凉的霜。
于晏盯着穆安,明明是熟悉容貌熟悉衣裳,她对你笑的时候还是那个弧度那个笑纹,仍会在他遇袭时候冲上前去,该是与从前的穆安如出一辙。
可于晏看着她,却觉得自己在看一个并不熟悉的陌生人。
他不知道是因为穆安心事重重,还是因为……穆安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他,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已经达到了一个无法逾越的高度。
他从保护者变成了被保护者。
于晏张张嘴,又合上,沉默半晌只说:“……你好好休息。”
他转身走了。
春柳对他这突然而至的脾气只觉得莫名其妙,叫了两声,也没搭理,穆安对她摇摇头意思是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春柳跺跺脚,追他去了。
断崖边就只剩了穆安与谈永望两人。
风把穆安的长发吹得十分散乱,她抬手随意绑上,抬眼看谈永望,目光说不出的淡薄。
稍许,她却突兀出手,一道火光朝着谈永望迅疾而去,炽光大涨,脚下青草纷纷枯黄蜷曲,失去水分一碰即碎,谈永望额前碎发无风自动,火光已追至眼前,他却眉目不动,眉前三寸仿佛凝了个罩子似的,至此火光骤然而散。
他已不是从前那个在焦土里慌乱无措的小孩儿了。
穆安却毫不在意地收回手,只说:“师父,你有觉得……力量是好东西吗?”
“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