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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表现得再像个大人,这时候也被吓坏了吧!
钟瑄一面将沈青微凉的小手捏在掌心里暖着,一面安慰着大丫道:“大丫,你不用紧张成这样。我估计你青姑姑就是昨天折腾了一宿,累着了,应该没什么大事。嗯,一会儿等刘大夫来了再看他怎么说吧!你自己赶紧找个地方休息去,你的脸色也太差了!”
“好!谢谢钟叔,那我先下去了!”
大丫乖顺地低着头,掩饰着自己阴晴不定的脸色,转身出了门。
她的脑子里此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拼命地叫嚣着,沈青这么快就醒过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她看见我向她打出的那一记石子儿了吗?
在给沈青换衣服的时候,大丫看见了她胸口上的一块瘀青。她发射的那颗石子儿,打中了那个地方,所以沈青才会忽然掉进河里。
她打沈青也是一时冲动的结果。当沈青说出在桥上浇上菜油的时候,她就知道了那场稻场的大火是她放的。也是,除了她这个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以外,还有谁会奢侈到随便用菜油引火?还有,如果不是心存愧疚,钟瑄又怎么会突然把解元菜的生意全部拱手相让?
那些投掷到桥上的石块儿,大部分都是二丫放的。整个过程里,她都在不断地摩挲着口袋里的一块圆石,发着呆。
她忍不住不停地去设想,如果没有沈青这个人的存在,如果那天稻场没有起火,如果娘没有上吊,她的现在和将来又会怎样?
所以当发现对面的树顶上出现了沈青的身影时,她毫不犹豫地掏出圆石,向她射了出去。臂托弹弓的射程果然远了许多,即使是那样的距离,沈青也应声而落。
现在她后悔了,就算要报仇,也该找个更隐秘的机会,悄悄地下手。她这一石子打出去,就收不回来。除非让沈青说不了话,然后把一切责任都推给她,不然她和高家都没办法脱身。
没想到张强却带着头上的伤跑出去了。面对这样的情况,她又改变了原有的计划。既然钟瑄已经瞒不住,那么至少要让沈青的落水看起来是一场意外才行。
她对钟瑄的回话里,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她有把握能管住所有知情人的嘴,不管是爹,二丫,还是张强,她都不怕。只要没人说出是她打的石子儿,这件事她就能糊弄过去。
钟叔如她所料,并没有对高家多做责怪,甚至因为张强对高家增添了几分感激。
然而这个时候她的计划却出现了致命的漏洞。沈青醒过来了!她胸口的伤,再也没法儿遮掩。钟叔肯定会知道她是被人打下树来的!
现在怎么办?大丫边走边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必须找到办法才行。
忽然,她停下了脚步,心里隐约又有了一个想法。
二丫的弹弓是才学的,平时又毛毛躁躁的,如果把打伤沈青掉下树的责任推到她的身上,就说是无心的误伤,不知道钟叔会不会相信?
大丫心怀忐忑地坐到了院门口,等着二丫带刘大夫回来。
刘大夫医术高明,曾经在太平镇开过医馆。因为年事已高,唯一的儿子又不肯继承家业,于两年前关掉医馆回到了梨花坞。直到今天,方圆几十里有些得了疑难杂症的人,还不惜跑老远的路,特意来梨花坞请他看病。
二丫领着他来的路上,已经把沈青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
年纪幼小、高空坠落、溺水,这会儿还昏迷不醒。所有情况加在一起,光听着就是一场灾难。所以当刘大夫行色匆匆地赶到水牛家,亲眼看见沈青的时候,他不禁有些吃惊。
面前的小姑娘根本不像是个病人,倒是一副睡得很香的样子,脸色红润,艳丽非常。
刘大夫有些不满意地回身埋怨道:“你不是说溺水吗?”
他身后却根本没有人,二丫早被大丫在门口堵住,直接带进了后面的耳房。
钟瑄在一边赶紧不好意思地道:“先前确实是溺水了,不过舍妹刚才已经醒了一次,说是肚子饿了。”
刘大夫这才注意到床前的年轻人,身材高大、五官俊美、温文尔雅、仪表堂堂。他猛地想起他的身份,忙向钟瑄施了一礼,“原来是钟解元,老朽这厢有礼了!”
钟瑄扶住刘大夫的胳膊,“不敢当前辈的礼!麻烦前辈给舍妹再诊诊脉,看看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刘大夫在床前的椅子上坐定,伸出两指搭在沈青的手腕上,微闭着双眼,静静地数着她的脉息。
过了好一会儿,刘大夫收回了手,皱着眉问道:“令妹这样已经睡了多久了?”
钟瑄心中微惊,答道:“约莫一刻钟!”
刘大夫又伸手扒开沈青的眼皮,仔细地看了看,“一直这样睡着没有醒?”
钟瑄的脸色大变,是啊,小花儿不对劲,她好像睡得太沉了。
他忍不住伸出手扶住沈青的肩膀,轻轻地摇她,“小花儿,醒醒!大夫来看你来了!”
沈青的身体随着钟瑄的力度轻轻摇晃,眼睛却闭得紧紧的,就是不肯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