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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咏风歌第10部分阅读

      吟咏风歌 作者:rourouwu

    一些冷,眼中却灼灼燃烧着光芒。

    “你既然说了不会放手,那我也不会放手的。”她扬起笑脸,明媚的杏眼格外的娇俏,“以前的事以后的事我们都不去管,只要现在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就好了。”

    “你真的不在乎?”他并不如她想象中欣喜,声音略带一些苦涩,“你可能不记得了,你的父母……是我亲手……”

    “别想了。”她抬手按住他的手,萧凌天从不知道那小小的纤白的手竟会如此温暖。“我不记得了,所以那些事对我而言是完全无关的。反正我们都是孤身一人在这世上,也没有长辈什么的阻止我们在一起,我们何必自寻烦恼,非让自己过得不顺心呢?”

    她就这样仰着头看着他,小小的脸庞上带着笑意,与他交握的手安抚了他的心。他不是不知道她的态度不合常理,但是当事情出乎他意料的向他从未想过的好的方面发展后,他不想去追究那么多。即使是假的,即使是她骗他,他也认了。

    手上微一用力,将她整个人带入怀中抱坐于膝上。一手环住她小小的身子,一手抬起她的下颚,便对着那粉白的樱唇深深吻了下去。

    唇舌肆意的纠缠着,从微开的玉齿间进入,强悍的攻占其中的每一方寸空间。吮吸着她的小舌,换来她笨拙的回应,唇舌津液纠缠着,欲火渐渐烧毁理智。

    是我的!是我的!要永远永远抱在怀里,死也不会放开!

    萧凌天此刻明白了夜深寒的心情,疯狂的想要,什么也压抑不了。世俗、仇恨,什么都不重要,只要能将怀里的人留在身边,即使逆天而行又有何惧?

    被吻的意乱情迷的夜月色忽然觉得一阵疼痛,睁开眼才发现萧凌天正在啃噬她的玉颈,发冠不知何时被他甩开,一头黑发恣意滑下。他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正在狠狠地拧她的||乳|尖。因为她是坐在他的怀里的,所以清楚的感觉到了他跨间灼热的巨大坚挺,正紧紧的抵着她的臀。

    被疼痛唤回理智的夜月色连忙想要逃离,她昨日才经历了初夜,现在身体里还上着药呢,要是再让他为所欲为,自己还要不要活了。

    想要逃离的身体被他有力的手臂箍得紧紧的,他的唇转移阵地进攻她的小小的ru房,对着那粉红的凸起不断吮吸舔舐,引起她身上一波波战栗的快感。趁着自己神智还清醒,她开始使劲的推他。

    “殿下!不要!”

    他抬起头,黑眸亮的惊人,毫不掩饰眼中熊熊燃烧的欲望。

    “叫我的名字!”他的动作未停,一只手已经滑入她的裙内停在花|岤的入口,感受那幽谷中的湿润。

    “求你了,不要!”他的名字羞于出口,她只能软软的哀求。

    “撒谎,你都这么湿了,还说不要?”他忍耐着身下的悸动刻意调笑她,将沾满了液体的手伸到她的面前。

    “我会受不了的,”她的声音很小很小,脸红得像桃花一般。男人手上闪亮的液体提醒她的身体对这样的爱抚起了什么样的反应,她缩了缩身体,想要逃离。

    “别动!”他喝止住她,声音嘶哑的不可思议。她的扭动刺激到了他,害他差点射出来。但是她是对的,她稚嫩的身体无法在短时间内承受两次激烈的欢爱。他很想要,但是他不会伤害她。

    “叫我的名字,我就放过你。”他咬着她的耳朵要求,一只手已经将自己长衫的下摆撩起。

    叫他的名字?凌天?天?不行不行,怎么叫都觉得太肉麻,她叫不出口。

    “放过我吧,”她转头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闷闷的叫了一声,“哥、哥哥。”

    一种异样的兴奋被她的称呼唤起,哥哥也不错。在她的发迹轻轻一吻:“乖。”

    虽说了放过她,但欲望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抓起她的手,伸入自己的下裳之中,包住了那火热粗壮的玉柱。

    她一惊,手本能的就要往后缩,却被他死死的按住。他一边滛靡地说着挑逗她的话,一边握着她的手上下撸动自己的坚挺,看着她红透了的耳根,闻着她冷冷的幽香,感受她娇躯的震颤,终于身子一挺泻在了她的手里。

    将她的手抽出,看着上面的白浊,萧凌天低低的笑了。

    “看来我们好像又要沐浴了。”

    “我,我想走。”伏在他肩上的夜月色突然小小声地说了一句。

    “什么?”萧凌天的身子瞬间僵硬,指尖变得冰冷。

    终究,还是要走么?

    三十九章

    外面云正轻风正暖,室内情正深意正浓,本是胶着如蜜的靡靡时光,却因她的一句话突然深深的冷了下来。

    突然间感受不到夏日的暑热,他的心像是坠入了冬日的寒冷冰窟。

    不是说不在意吗?不是说不会放手吗?言犹在耳,不过是片刻之前的事罢了,现在,她说她要走?

    揽着她的手慢慢的放开,如此的冰冷,带着深深的绝望在宽大的衣袖下不自觉的握成拳。心一阵阵的抽痛,痛到不曾察觉掌心被紧握的指甲扎出了血。

    “为什么要走?”他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这样平静的问话,纵然心中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的声音却是平静的,只是,冰冷。

    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夜月色从他的颈间抬起头来看着他。一见他那墨玉似的眼眸中深渊般的森冷及隐藏的痛楚,便知道自己刚才的那句话被他误会了。

    纤手轻抚上他的脸颊,刀削般锋竣的容颜是她在这一世中的唯一所爱。她一笑,如素雪中的花开。

    “不是呀,”手指抚上他飞扬的眉,轻吻上他的眼,那狭长而微挑的眼。密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冷清的阴影,让她觉得孤单。

    “不是要离开你,”细碎的吻落在眼角眉梢,让他的心又渐渐暖了起来,“只是想去外面看看。我从来,都被关在一方天地中,只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是想要离开你的。”

    是安慰?是欺骗?他不知道。这个女孩安静沉默,大多数时候很柔顺但偶尔也会很倔强。她经常发呆,目光总落在不知名的远方。他总觉得她像镜中月水中花,猜不到真正的想法也无法真正的捉牢,即使抱在怀中也总害怕会失去。

    “不许去!”他的声音仍然很冷,透着不容质疑的坚决,再度将她紧拥入怀,紧的像是要直把她按入心中。“今生今世你只能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留她在身边,她是真不恨也好,假不恨也罢。她想跟他做一对神仙眷侣,他便日日宠着她爱着她,她要报双亲之仇,他也等着她候着她,只要在他身边日日让他看着,便是真把这条命送在她的手上又如何?

    “知道了,知道了,你莫急,我不走便是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不过同你商量,你不愿,我便日日陪着你便是了。”

    心中轻叹一声,夜月色颇有些无奈。她所说的固然是原因之一,毕竟她的前世今生都像是囚徒一般被困在一处,想当初她初来此世时也曾想过要逃出皇宫游遍天下,不过最重要的原因却不在此处。

    她,想给自己和他一些空间。

    他一直都是有些冷冷的邪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万事不上心头,天下事尽在指掌之间如同神一般的存在,现在却把她放在了心里。

    这个男人她是爱着的,也许早在初见时在那棵桃花树下,她抬头仰望他的身影时,就已经将那俊美的容颜刻在了心中。她的心沦陷的比他要早,风神祭那夜的流光之下她曾泪流满面,只为知道这男人不会属于她。但是世事无常,不知从何时起,这男人对她不再尖锐,慢慢的温柔,守着她护着她,渐渐把她放在心上,终于放下世仇抛开所有顾忌,爱了她。

    这男人,若是爱了便是不顾一切的倾心相许吧。可是自己,将何以为报呢?

    她只是一抹游魂,这个认识在以前不算什么,就当是老天赐给的恩惠,即使哪一天这身体的真正主人回来了将她赶走也无所谓,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但是现在,她和萧凌天这样的关系她还能做到如此洒脱吗?而有朝一日她若真走了,萧凌天又会如何呢?

    人就是如此吧,心如止水无牵挂时,如浮萍一般漂泊也无所谓。但一旦心有所念,便处处都是羁绊。

    所以想要暂时的分开,不是为了冷却,只是想让彼此习惯,若真有一日分开,也不至于太过茫然无措。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行不通呢。

    回抱住他的肩,感受他的温暖。算了算了,自己的话伤了他的心吧,既然他不愿放手,那就这样在他的身边,以后的事,且不去管它吧。

    萧凌天静静的拥着她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宫人们已经在打点回京的事宜,外面不时有官员求见的通传,统统被月明打发了。他只抱着她,直到落日的余晖斜斜的照进室内,映出氤氲的光芒。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么?”他终于开口,打破一室的静谧,墨色莹瞳直视着她。

    她一时无语。没错,自己该向他解释的事情太多,很多话不说明白,只会让他们之间产生隔阂和误会,她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如实跟他讲的话,那样匪夷所思不合常理的事情,他会相信吗?

    看出了她的犹豫,萧凌天轻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凤目中似有一丝无奈。

    “算了,现在不想说就日后再说吧,我总是等着你的。”

    他想知道,他习惯了洞悉一切凡事尽在掌握,偏偏夜月色总让他看不透。别的不说,但是那弩车的制造她是如何知晓就是一个谜。他是军旅出身,这片大陆上所有的武器不管是公开的还是秘密的,他无一不知,但是弩车这种杀伤力如此之大的武器他却从未听说过。那么,她一个生于深宫长于深宫的十五岁女子又是如何得知的?她藏着什么秘密,他想知道但是却不想逼她说,他想要的,是她心甘情愿的对他敞开心扉。他会等,一直等到那一天。

    传了晚膳后,他抱着她沐浴,细细的亲吻,温柔的抚慰,不再是激|情的索求,反倒更显缠绵缱绻。他为她细细的擦干头发,将她拥在怀中入眠。她娇小的身子契合着他坚实的胸膛,如此安稳。此刻的烟罗帐下,没有女帝与摄政王,只有一双两心相印的有情人,静待地久天长。

    四十章

    这几日战云城的知州府内繁忙异常,帝都中负责处理战后事宜的几位大臣都到了城里,每日都要到作为女帝和摄政王的临时行宫的知州府议事。随御驾而来的宫人们已经在着手回京的事宜,沧海作为此次随行官阶最高的内官,忙着安排一切琐事,暂时不在夜月色的身边伺候,这几日她的起居便由月明打点一切。

    战争的后续处理繁琐异常。吟风作为战胜国该提出什么赔偿,战后城内的重建工作,受伤阵亡将士的抚恤等等,每一项重大决策大臣们都要来讨摄政王的示下。但是不知是不是夜月色说要走的话影响了萧凌天,他这几天的心情很不好。

    倒也不是怒形于色,只是轻轻的抿着唇,狭长的凤目微挑,有些冷然的眼光一扫,便足以让那些大臣们心头一跳,冷汗湛然而下,正如此刻一般。

    知州府的正厅内,夜月色依旧轻纱覆面,身着白色的轻便朝服与萧凌天并坐于上首,一言不发尽职的做一个摆设。萧凌天心情不佳,连朝服也懒得穿,只穿着黑色的便服,用金冠束了发,一手支颌倚在座椅的扶手上,冷冷的看着下首分坐两排的朝臣。

    看着噤声不语的几位大臣,夜月色真有点同情他们。就在刚才他们还在为究竟该向临水国索要多少赔偿争论不休,却在萧凌天一个不耐的眼神下集体住口,再不敢在这位喜怒难测的摄政王面前放肆。

    “我招你们来,是为了听你们的废话么?”今天一直不曾说过话的萧凌天终于开口,口气平静的好像在讨论天气,却一下子让臣子们冒出了冷汗。

    按说不该如此,萧凌天作为摄政王是极为出色的,文治武功惊才绝艳,对待政敌虽手段狠辣无情,但从不会因为单纯的政见不合而打击报复,相反对于与他想法不同的真正有建设性的意见极为赞赏。但是可能是因为萧氏一族历代摄政,王者之风比之夜氏更甚,历代积威再加上他本人的深不可测,总是会让大臣们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萧凌天看着座下期期艾艾的臣子,心情变得更差。此次从京中调来处理战后适宜的几个官员都不是他惯用的重臣,而是打算日后重用的几个年轻官员,借此次机会刚好看看他们的能力。但是,到底还是欠历练,事事都要问他的主意,处处都要揣摩他的心思,实在让他有些失望。

    “去跟洛将军商议吧。”挥挥手摒退他们,实在不想再在这些事上费心思了。

    “心情怎么这么差?”一只素手勾住了他的一边衣袖,黑色广袖上的金色龙纹在那白的几乎透明的手中流动。转过头,对上夜月色那清净的眼。

    他唇角轻轻一勾,带出一抹慵懒的浅笑,反手握住她的手指摩擦纠缠。忽然伸出手臂将她拽过胸前抱坐于膝上嵌合在怀中,将那微凉的樱色指尖举至唇边轻轻啃噬。

    “我不走了,真的,别再不痛快了。”

    见他半晌不说话只是在手指上又吻又舔,一双眼眸沉沉的看着她,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这是他所需要的安慰吧。

    萧凌天终于停下了对她手指的品尝,专心的静静地看着她,一手挑开她的面纱,露出那并非绝美却让他心醉的清丽容颜。

    她的美冷冷的、淡淡的,不是国色天香的艳丽,也不是倾国倾城的妖娆。她就像冬雪掩映下的白梅,素白人世间携着自己的孤傲一径的清冷出尘,暗想逸远,初一见觉得太冷,再一见觉得太淡,却在不知不觉中被那淡定的冷淡吸引,一看再看沉醉其中。

    抓一把青丝在手中把玩,感受那流水般的柔滑。微笑着问而她:

    “对你而言,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她未语先笑,浅笑间似有深意。

    “可能是有些老土的答案,却是我真正想要的——爱和自由。”

    “爱和自由?”他低低的重复了一遍,脸上笑意更深,“我一直以为你无欲无求,没想到你是这世上最贪心的丫头,竟想一下子要了这两样最难得的东西。若只能取其一呢?”

    “虽然放弃的艰难,但我会选择拥有爱。吾心安处是故乡,连可以心念的人都没有的话,空有自由之身又有何乐趣?

    ”放弃的艰难?“他眼眸色深沉,笑意已淡。“所以你因为我的爱而放弃了自由,觉得艰难?”

    她摇头,耳畔的白玉坠子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划出优美的弧度。

    “是艰难,但佛说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的爱如此珍贵,我还是所得比较多呀。”

    “你说只是想去外面看看,那么本来是想去什么地方的?”他挑眉,突然问她。

    “没想过。我想做一个自在的旅行家,随心而走,细细体味每一份山水的美丽,像风一样无拘无束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突然有了一种飞扬的神采。眼中有着浓浓的渴望和向往,周身似有光华,本来淡泊的人一下子鲜活生动起来。

    萧凌天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很不舒服。他本想着要好好待她,让她每天都能开怀而笑,她想做无拘无束的风,但现在却被他用爱困在了心中。她这样向往的自由却生生被自己剥夺了,这样的她会快乐吗?

    但是,放她走,他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将她揽在怀中,她柔顺的将头靠在他的肩窝,任他轻吻着额头。她是如此单薄娇小,他怎么抱也抱不够,怎么能够像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我不会放你走,”他的唇摩擦着她小巧的耳垂,忽然一下子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出室外。强健的臂膀紧紧的将她困住,“忘了什么自由吧,你今生今世只能在我的身边哪里也不能去。”

    疾步如风,他抱着她穿过重重庭院直奔寝室而去。急于占有她,宣告他对她的拥有,感觉她在他的身边,他绝对不会放手的。

    廊上来往的宫人们自动的垂首低头退立一边,眼看着怀抱着女帝陛下的摄政王从身边掠过,心中暗暗感叹。

    这大白天的,摄政王殿下也太急了吧。

    激烈的云雨,有力的冲撞,萧凌天用几乎要揉碎她的力量拥抱她。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血之中,死也不放开。

    没有了初次的疼痛,夜月色被他一次次的带上巅峰,可他还是在不断的索求,仿佛总也要不够,就连她精疲力尽晕倒在他的怀中也不愿意停下。

    她想要自由,他不想给、不愿给。可他,要给。

    如果她能快乐,他可以给。

    她确实是这世上最贪心的丫头,但她是他的女人,有贪心的资格,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可以给得起。

    将她泛着桃红的温暖躯体揽入怀中,下巴轻轻的摩擦着她的额头。

    反正,她到底总是要回到他身边的!

    四十一章

    战云城外的官道宽阔平坦,陆续不断的有因为战争而离城的百姓扶老携幼的回迁。此时已至盛夏,午时的太阳高高悬在天上,蒸腾着大地的水分,但路旁高大的树木却依然挺拔苍翠,为来往的人们提供一丝阴凉。

    一辆马车慢悠悠的逆着人流行驶在离开战云城的方向上,马车不是很大,却精致异常,车厢上镂刻着连枝花的花纹,清雅生动别有韵味。飞檐式的厢顶四角各缀着一只小小的金铃,随着马车的行进叮咚作响。两只车轮与轮轴都包了紫金,不过真正让人惊叹的是拉车的两匹骏马竟然是万中无一的乌云盖雪,这乌云盖雪神骏无比,通体油黑四蹄雪白,真真是万中无一的千里神驹,此刻却被用来拉车,所见路人无不摇头——真是暴臻天物啊!

    不过那赶车的清俊少年似乎并不这样认为,他身着浅青色的夏袍,头发妥贴的束起,斯文俊秀的面孔上一派悠闲,纵然是在这毒辣的太阳下头也不见流汗。如此少年哪里像是一个马夫,倒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如此做派倒让人好奇起来,到底这车里坐了什么样的达官贵人呢?

    马车不紧不慢的行进,车窗上的翠色帘子微微摇晃,依稀可见外面的风景,夜月色坐在铺了竹席的软塌上,仍然有些迷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日萧凌天像疯了一样的要她,一边抱她一边在她耳边说绝不放她走,一直到她晕过去。今天一早又直接把迷迷糊糊的她打包扔上马车,告诉她说,她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就去吧。

    她还记得自己吃惊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说不放她走的男人今天就改变了主意。他就勾起唇角带着笑轻啄她的樱唇。

    “乖,去好好玩玩,我在帝都等你回来。”

    “可是,”她有些迷糊,“你不是说不让我去?”

    “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他又亲了亲她,爱极了她迷糊的模样,“这次让你去,回来了就要安心呆在我身边,我可真的不会再放你走了。”

    她还没完全清醒呢,但是还是本能的点点头,做出大概明白的样子。

    “可是,朝中之事……”

    “别担心,一切有我呢,我会安排好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两三个月吧,”她稍微思量了一下,给了个大概的时间。

    他的眉微微的一拧,似乎觉得时间太长,但终究没说什么,把她抱着放到车中软塌上,拉上锦被,轻轻拍了一下。

    “再睡会儿吧,乖。”

    夜月色真的很累,昨天他的需求榨干了她的全部力气。萧凌天在身边她觉得很安心,于是迷迷糊糊的又闭上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萧凌天看着她甜甜的睡颜,忍不住在她的唇上又轻吻了一下。转身下车,对早就收拾利落候在车边的沧海月明道:“好生伺候着小姐,路上会有人随行保护,若有什么事请你们知道该怎么办。”

    沧海月明齐齐矮身,“主上请放心,我等定不辱命。”

    萧凌天微一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走了。月明跳上车厢,而沧海就充当了车夫,一甩鞭便驾着两匹乌云盖雪拉着车子缓缓前行。

    萧凌天负手站在知州府外看着马车渐渐远去,容色沉静如水。她暂时离开一下也是好事,朝堂上的事,他也该着手做做准备了,毕竟身为一个摄政王要娶女帝为妻,恐怕不是太容易呢。

    马车上的软塌布置得非常舒适,车子又做了特别的减震设计,在行进中只是微微晃动倒有些像摇篮,所以夜月色睡得很沉,只是这些日子习惯了被萧凌天搂在怀里入睡所以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当她的体力全部恢复后,终于醒了过来。

    月明见她醒了,连忙递上一只鎏金的碧玉莲花杯,里面装着翠色的冰荷露。夜月色一饮而尽,冰凉甜美的液体让她彻底清醒,终于想起早上发生的事。

    心中微微感动,那人是爱极了她吧,所以才会即使万般不愿也放她自由。他是懂她的,知道她虽然选择留在他的身边,但终生被困牢笼从未看过这广阔天地始终会是她心头遗憾,所以才会给她这一段自由的时光。

    看着车帘外隐现的古树,金色的日光不时透过树荫和车帘照耀进车厢内,空气中隐约浮着花香的味道。这自由的感觉,为她所爱。

    “我们这是往哪里去?”

    “现在正离开战云城,再往前一些有岔路,往南到萍洲,往北到岚城。主上说了,一路上随小姐,小姐说到哪里就到哪里,一定要让小姐玩得高兴。”

    因为难得的自由,月明虽然是极严谨出色的女官,此时的语气也比平日里轻快了许多,眉间一派愉悦之色,更显得清秀美丽。

    夜月色回想起萧凌天对她讲过得吟风国的地理知识,便问道:“一直往北的话,是不是大海?”

    “是的,”月明双眼一亮,“小姐是要去看海么?”

    看着她含蓄的热切眼神,夜月色不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大海,她曾在无数的诗词文章上看过对于它的描写,在电视上也看到过,但是所有的文字和画面都告诉她,没有亲眼见到过大海的人永远也无法真正感受它的浩瀚之美。她前世最大的愿望之一就是能够去看海,今生终于可以圆这一梦了。

    “那我们就往北走,先到岚城看雾,再到云州去看云,然后就可以到广瀛去看海了。”月明虽然也没出过宫,但是对吟风的地理环境和各处的风景特色倒是知道的很多,很快就规划好了路线。得到夜月色的首肯之后,便通知了沧海向北行进,缓缓的向岚城而去。

    岚城说远不远,说近倒也不近,照他们这样慢悠悠的速度,大概需要有二十天的行程。中间要经过大概十几个小镇子,幸好夜月色本来就是要慢慢的欣赏沿途的风景,所以并不着急赶路。

    定下了路线,沧海不紧不慢的赶着车子在官道上前行,眼看午时就要过了,月明想着停下来用了午膳。这特别设计的马车里设施极为齐备,也准备了各色精致的点心备着他们路上吃,但是夜月色却另有打算。

    刚才将车厢前面的帘子提起后,她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茶棚聚了不少人。即是出来游玩,便少不得要凑凑热闹,于是让沧海将车子停在茶棚前,要到茶棚里喝茶吃饭。

    “小姐,”月明有些为难的看着茶棚,再看看夜月色,“此处实在太过粗陋,小姐是万金之躯,怎么能在这样的地方和这些粗人一起用膳。”

    “别说什么万金之躯什么用膳的,”夜月色不以为意,“既然抛开了身份出来玩,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不然时时刻刻端着架子,呆在宫里便是了,我又何必出来。再说我坐了一上午的车,实在是有些乏了,就在此处歇歇吧。”

    月明还有些顾虑,但到底不敢拂她的意,敲敲车壁让沧海将车停在茶棚前便打开车门跳下了车,将暗藏在厢底的车梯放下,将夜月色扶下了车。

    这家茶棚确实简陋,路旁一株茂密的大树下用几根竹竿支着一大块布,下面放了几张桌子和长凳。老板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为路人提供一些粗茶和馒头包子之类简单的吃食。此时正是饭口,天气又炎热,不少要迁回战云城的人便选在了此处歇脚,几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还有不少人索性坐在树荫下喝茶吃饭。

    这些人大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看见茶棚前停下一辆如此精致华美的马车不禁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乌云盖雪?”有人惊叹了一声。竟用这样的神驹拉车,不知车里坐着什么人。

    只见那赶车的清俊少年跳下来走到了车门位置,须臾之间车门被打开,一个穿着青色纱裙的美貌女子跳下车来。众人正在感叹着车中女子果然貌美如花之时,这女子又放下了一幅车梯,原来竟只是一个丫头。

    如此神骏的名驹,如此精巧的马车,如此斯文秀美的丫鬟小厮,倒不知车厢里是什么样的神仙人物。

    刚才惊叹那人“咦”了一声,这两人不是……?

    只见那小厮一手打起了车帘,那美貌丫鬟伸手向前,便有一双白玉般莹莹秀美的素手搭了上来。

    那手略有些娇小,却秀美异常。没有任何装饰的手掌圆润,手指纤长,淡粉色的指甲犹如在指尖绽开的樱花。但这只手给人的感觉并不仅仅是美丽,而是无比的高贵,一种难以言喻的贵气不可遮掩的散发出来,看的茶棚里的人直了眼。

    紧接着,一个冰蓝色的身影在丫鬟的扶持下缓步走下了车。流云长发分出两束垂在胸前,束着一对与衣裙同色的冰蓝色琉璃环,发上一条银链悬着一枚小巧的冰蓝晶端端正正的压在额前。明丽的容颜不算绝色甚至还带着一丝稚气,却难掩周身的高贵之气,一双冷清的杏眼透出淡定却威严的气势,竟让人不敢逼视。

    夜月色轻衫缓带步下车来,由月明引着向茶棚走来。茶棚里原本是闹哄哄的,此刻却完全静了下来,许多人甚至不敢抬头。只有一人自长凳上长身而起,朗声笑道:

    “苏姑娘,别来无恙啊。”

    夜月色一看,暗道一声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原来竟是他。

    四十二章

    炙热骄阳,荫荫绿树,官道旁的简陋茶棚中一位少年侠士长身而立。剑眉星目,如玉温雅,正是人称揽玉公子的林挽衣。

    夜月色心中暗道好巧,自己几次微服出游,竟次次都能遇见他,倒也真有缘分。此时见他微笑着向她打招呼,便也点头回礼:

    “林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林挽衣再见她心中欣喜,莫非这就是缘分?见她婷婷而立站在面前,连忙招呼她过来坐。

    此时茶棚中的位子早已坐满,他便向旁侧开把自己的位子让了出来。但夜月色并不上前,倒是沧海向他见了一礼后,直接掏出一把碎银子给了同桌的百姓,让他们倒出了一张空桌子。

    同桌的百姓平白的了银子自是欢喜,连忙捧着自己的吃食转移到了树荫之下。沧海掏出一条蓝色的丝巾将桌子凳子细心拭了一遍,这才请夜月色坐下。

    林挽衣见她入了座,便也在她对面坐下,笑道:

    “我们几次相见倒是有缘,前几日战乱之时我还想着不知你和令兄安危如何,今日再见倒也放心了。对了,怎么只有你们主仆三人?为何不见令兄?”

    “战事已了,我们三人打算出来游玩一番。家兄已入了甲列,要随军而行,自然不能陪在我身边。对了,上次林公子说是来看尊师的,令师想来也无恙吧。”

    “我去过师尊住处,但是他老人家早已出外云游了,倒让我白担心了一场。”语音一顿,颇有些疑惑的问:“你说要去游玩,只有你们三人么?你父母放心么?”

    夜月色玉指一指在旁伺候的沧海和忙着为她布茶摆点心的月明:“我这两个家人还有些微技艺傍身,想来倒也是无妨的。”

    林挽衣看看垂首立在一旁的沧海,再看看已经为夜月色摆好了茶点的月明,想起这二人也是不可小觑的高手,但是……

    此时月明已经将随身带来的鎏金碧玉莲花杯和成套的壶放在了桌上,在杯子里倒上了夜月色最爱的冰荷露。又打开了随身带的食盒,将装在碧玉盘中的各色精致细点一一摆上了桌。玫瑰核桃卷、冰丝卷云酥、杏酪荷叶软糯、梅香椰丝糕,无一不精致非常,看的附近桌的人眼睛都直了。

    林挽衣心中暗叹一声,这二人若说武功可能是极好的,但毫无疑问没有一点在外行路的经验。乘着如此招摇的马车,一出手就是大把的碎银子,此时又将这些名贵非常的吃食器皿摆到桌上,若是被有心人看了去,少不得要打打他们的主意。这两个下人虽会武功,但那苏再晴却是明显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弱女子,要是真碰上劫道的,还不知会怎样呢。

    林挽衣对夜月色动了情愫,自然关心她的安危,有心护她一程又不好明说,便问道:

    “不知苏姑娘想到哪里去游玩?”

    “向北,先到岚城。听月明说岚城的雾别有韵致,我倒想去瞧一瞧。”

    林挽衣心中大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温文笑意:“这可真是巧了,我也是要往岚城去的。苏小姐若不介意的话,不如我们一路同行如何?”

    同路?夜月色心中不禁狐疑,联想起萧凌天也知道林挽衣的名字,便看了月明一眼。这个林挽衣该不是萧凌天的人,特地派来保护她的吧?

    就见月明浅笑着向林挽衣福了一福,道:“失礼了,奴婢月明,那是沧海,见过林公子。不知林公子此行前往岚城所为何事呢?”

    见她如此,夜月色便知道林挽衣不是萧凌天的人。那么真是巧合了?

    江湖中人这样问来确实是有些失礼的,好像明摆着不信任林挽衣似的。沧海月明武功不错百变机灵,在宫中行事进退更是严谨有度,但到底长于深宫之中从未行走过江湖,对江湖的行事规矩不是完全了解。林挽衣知道他们十之八九是官家出身,不懂江湖行事也是正常所以并不已为忤,依旧和颜解释:

    “是这样的,当今白道的武林盟主白劲大侠将在九月初十生辰这天宣布金盆洗手,邀请各位武林同道做个见证,我也接到了帖子。本想着这边的战事可能要拖上一些日子,国难当头之时便不去凑这个热闹,谁知我们的皇上和摄政王出手不凡,这么快就打败了临水国,我便想着去一趟看看老友,可巧又与你们同路了。”

    这是实情,所以林挽衣纵然是存了私心也说得理直气壮,倒叫月明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其实月明是极不愿与林挽衣同行的,摄政王殿下要是知道了准是要不高兴的,但对方理由如此充分让人无法拒绝,不得已只好去看夜月色的意思。

    夜月色倒是不在意的,同路而已,林挽衣这人也不讨厌还是个跑江湖的,说不定这一路上还能更有趣些,当下便允了同行的事。沧海月明自然是要听主子的,林挽衣更加笑得温如春风,此事也就这样定了。

    稍坐了一会儿,夜月色简单的吃了点点心,沧海月明也到另一桌吃了点东西,然后四人又商量了一下具体行程。想着要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镇子去投宿,便留给摊主一些碎银,又启程上路了。

    林挽衣骑马,夜月色乘车,此时正是八月二十离九月初十还有二十日,时间上绰绰有余,于是这一行人便不紧不慢的一路游玩。一路上路过不少的大小市镇,夜月色生平第一次真正得到了自由,真正过上了一个正常的普通人过的生活,心中自然是高兴。只是随着离萧凌天越来越远,对他的思念也越来越深刻,真正知道了所谓相思刻骨的滋味。

    若换了平常人,此时只怕是被那相思磨得要掉头回去了,但夜月色不,相反的她偷偷的、愉悦的享受着这有些缠绵痛楚的相思味道。与那些无望的、苦涩的相思不同,她知道那个自己所相思的怀抱最终总是属于自己的,此刻的短暂分离之后便是长久的相聚,因此这相思也就分外的甜蜜。她怀着这种甜蜜的心情享受着这难得的自由,便觉得这旅程格外的让人愉快起来。

    一路向岚城而进,不断的有萧凌天的消息传来。如女帝陛下与摄政王班师回朝啦,女帝陛下甫回帝都便生病修养啦,摄政王殿下一手掌控朝堂大权啦等等。每每在茶肆饭庄听到萧凌天的消息,夜月色都会低下头微笑,在心中细细描绘那人此刻会有的样子,那甜蜜便在心中开出了艳丽的花朵来。

    随着一路上的相处,林挽衣对夜月色的喜欢越来越深。他年少不凡,既有江湖侠士的俊朗洒脱,又有如朗月般的温文优雅,这些年来不知俘获了多少少女的心。也不是没有心动过,所谓红颜知己也有那么几个,但是却没有一个给过他如此怦然心动的感觉,让他竟然无法把持一头栽进了这情海之中。

    面对着这个比自己小十一岁的女孩子,林挽衣常常感到迷惑。夜月色跟他以往见到的任何女子都不同,她年纪很小不过刚及笄,却没有一般十五岁女孩子的天真单纯,她有一双成|人的眼睛,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安静的、带着些许冷漠的看着这世界。除了第一次见面时看到过她惊慌无措的样子之外,她似乎总是冷淡的平和着,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欲望,静如深雪姣若明月,就这样把林挽衣不知不觉的迷了个晕头转向。

    夜月色对林挽衣的心思浑然不知,只觉得他是一个不错的旅伴,一路上听他讲一些江湖趣闻倒也有趣。沧海月明尽心的伺候着小心隐藏着夜月色的身份,一行人一边享受着旅行的乐趣一边前行。

    到了九月,就在进入岚城的前三天,在一个热闹的小城市中,有另一个人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四十三章

    到了九月,天气越发的炎热起来,夜月色不耐暑气,一行人越发慢行起来。常常是上午走一会儿,傍晚走一会儿,炎热的中午就找个市镇的客栈歇下,夜月色往床上一歪睡个美美的午觉,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这一日他们来到了康城,这里不同于其它路过的小镇,而是一个很繁华的城市,街市林立熙熙攘攘一派热闹景象。林挽衣带着他们投到了康城最大的客栈君归客栈,用过了午饭之后夜月色照旧回到房内先小睡一会儿,迷迷糊糊的刚合眼就被外面的一阵吵闹声吵醒了。

    暑气正盛,夜月色被吵得有些心烦,揽衣而起唤道:

    “月明,出了什么事?”

    一直在外间伺候的月明进到内间来,见她起了身,便上来一边为她梳头一边答道:“刚才客栈对面有人卖身葬父,好像有恶霸来抢人,林公子看不过去和他们动上了手,现在正在外面闹呢。”

    听了月明的说话,夜月色精神倒好了一些。美少女卖身葬父少年侠士出手相救可是所有古代武侠言情小说里必备的一幕,通常这也意味着麻烦的开始。有了这样经典的情节,连冷清如夜月色这样的人也不禁动了看热闹的心思。

    整理好衣衫,夜月色带上月明一起往前厅而去,前厅就是吃饭喝酒的大堂,还没近前呢,就听见一人嚣张的叫喊:“你他妈的居然敢跟我抢人?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成思危是什么人,老子告诉你,今天这女人我要定了,你的命我也要定了。来人啊,给我往死里打。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