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9
堂前巷里 作者:碎鸦
:“你……能不能帮我……跟……她……说……以后……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再给我……写这种东西了……”
陈釉闻声低头,看到她颤颤的手里攥着一张皱起来的线条纸,轻轻接过来打开。
卓耳的字还是那么丑,歪歪扭扭的,可她这回应该写得很认真,因为她以往的字会一下大一下又小,这次却很齐。
卓耳写她总感觉和李胜男越走越远,“你要是能缩成小球就好了,我把你揣在口袋里,我离开的时候也要带你一起离开。”
又写她对未来真的很迷茫,嘴上总是信誓旦旦,但其实根本没有信心,“我爷爷栽的那棵广玉兰还是被人给移走了。奶奶说,移走它总比让它孤零零地被丢下好,知道它在天涯一方还能好好活着,总比日后不知生死要心安。”
“我对你也是这样,男男……我仍然还是那句话,如果你的未来里有我,那我一定拼尽全力地努力,等到我们再次相见的那天。”
“我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喜欢你,不然为什么我冲不破时间的阻挡?冲不破世俗的围栏?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不管我多厌恶这个学校,我还是他妈地舍不得它,因为里面有你。”
密密麻麻写了一行又一行,有些地方太过用力纸还被笔尖穿透了,陈釉不忍卒读,只匆匆一瞥,掠过最后一段,便又把纸塞回男男手里,然后包住她的手。
“只想时光倒回到一年前,你站在楼下看到了我,我站在楼上看到了你。”
李胜男眼眶红了一圈,还肿肿的,撇开脸看着桥边的河,伤感地说:“以前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时候吧,从来没想到这一天会真的到来。真的到来的时候,我心里是真的,就像被掏空了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是真的舍不得她,一想到要分开我就受不了……”
“你说,你是怎么坚定地喜欢一个不知道你心意不会给你回应的人的呢?一想到我要一个人了,以前都是和她一起做的事要一个人做了,我就觉得……就觉得……太他妈想死了!”
陈釉从兜里拿出一包纸轻轻帮她擦眼泪:“我也说不清啊,因为我入迷了,我控制不了,所以才会一直坚持。要是我能控制,我也不想喜欢他了。”
“很多时候我告诉自己不要计较结果,就在乎当下,”陈釉把后座趴着李胜男的车子慢慢推到桥底下的小路边,“其实我是羡慕你们的,至少你们还有过可以留下的东西,我好像什么都没有。”
李胜男拽着她的衣角不放:“我好几天没跟她说话了,我是不是该去找她?其实我真的很想她。”
陈釉看着河边堆烟的杨柳,抬起手摸摸李胜男的头发,鼓励地说:“去吧,永远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啊。”
高考三天前一中按照惯例就会放假,所有高三学生打包东西离开这个洒了三年泪水、留了三年笑声的地方,而高一高二的学生也得把东西全部收走,或堆到老师办公室,或先搬到家里,给高考生腾地方。
陆鲜衣刚帮着陈釉把她的一箱书放到生物教研组,回来的路上高三教学楼就开始了“撕书仪式”,老吴素来对自班学生围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像一班大门紧闭不允许任何学生出来看。所以陆鲜衣赶忙拉着陈釉冲到两栋教学楼中间的过道,站在墙边兴奋地“观礼”。
高三教学楼五层走廊都站满了人,最顶层的学生扔得最起劲,一开始第一层的学生还有些唯唯诺诺,后来漫天的纸片越来越多,第一层的学生才渐渐放开来。
楼下教导主任挺着肚子在花圃之间晃来晃去,一下抬头指着上面喊,一下又左右闪躲着倾泻而下的纸片。
今年没有去年来得激烈,去年还有高楼层学生点着了一挂鞭炮往下丢。所以今年教导主任未雨绸缪,早早就站在下面做好了准备。
但是就算这样,又有谁能轻言自己的战斗力会强过一群要毕业的学生呢?
纸片越扔越多,把楼下的花圃全都覆成雪白。
高层学生开始带头往下扔成本的复习资料、撑开的装满纸片的伞、盛满试卷的纸篓……更有甚者,连扫把也往下扔。
广播里一下放动力火车的《当》,一下又放金莎的《最后一个夏天》,夹杂着排山倒海的呐喊声,陈釉又开心又激动,她拽着陆鲜衣的袖子,一蹦一跳地说:“太感人了吧!”
太感人了。
高中这趟列车坎坎坷坷地开了三年,车上的乘客们终于到达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个终点站。
临下车前,月台上,他们欢呼,他们疯狂,一起撕碎车票以敬这三年,一起铺白列车以大声告别。
就在那一刻,关于结果的所有焦虑与紧张都被抛诸脑后,只看得见成碎纸飘在空中的这三年,只看得见黄昏落日笑看这一切的脸。
高三最高一层教学楼的角落里,隔开外面震天的喧哗,卓耳和李胜男在安静的空气里相拥。一个低着头轻轻摇晃着怀里的人,一个垫着脚贴合着对方的温柔随她摇晃。
卓耳说:“李胜男,我听你的话,高考会好好考的。你要乖乖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