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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克狠推他一把,“你明知道不是那样!阿尔法跟了我那么多年,这个仇我一定要替它报。”
踉跄间,白俊飞的堵截松懈,比起力量他还是查戴克一点,戴克伺机越过他。白俊飞也不追,冲着他的背影喊:“你去啊!尽管去!我们现在结仇还不够多吗?等人反击回来,发现这里还藏着一个通缉嫌犯——”他手指着唯一坐着的游征,“你今晚要是敢踏出门口一步,你就是把YOYO送走的罪魁祸首——”
“小白——”游征叫停他,比起两人的激动,他冷静得让人胆寒,“你让他去,横竖阿尔法是他领养的,是他送去服役,也是他把它接回来,这么多年跟亲儿子一样,咱们这些陌生人怎么能拦着他去报仇?”
戴克身形一僵,垂在身侧的拳头松开又攥紧,最终发泄性狠狠跺脚,大步走出院子里。
戴克没出门,而是背对他们,蹲在那辆用过无数遍的小推车边。推车上垫着一块干净的黄麻布,上面再盖一块,隆起鼓囊囊的小山包。他隔着麻布抚摸冰冷如铁的躯体,维持蹲姿久久未动。
游征回房间一趟,不多时腋下夹着一瓶葡萄酒小心翼翼出来。甘砂过去替他接过,看着他湿润的眼睛点点头,游征默契嗯了一声,朝戴克走去。
夜已转深,白日炎热褪去,剩下只有乡下夜晚空寂的凉爽。
游征不太利索地蹲到他旁边,握着他的肩头,重重按了按。
“我们送它最后一程吧。”
白俊飞带领其他几人捡了柴火,堆叠在发现阿尔法那处附近,事先通知过留守的工人,看到火光不必介怀。
一张枯枝败叶堆成的床完工,戴克把阿尔法抱上去,掀开麻布最后深深看一眼。
“你走得太痛苦了,你活着的时候那么聪明伶俐,下辈子希望你能投个好胎。”
他好生盖住它,无法欺骗阿尔法只是睡着,谁睡着会盖过头被呢,他只是不想看到它被烈火焚烧的容貌。
游征和白俊飞把阿尔法生前用的东西摆在它身边,皮项圈、木头飞饼、还有一只咬脱线的布鸭子。
时间指向午夜,戴克掏出打火机,点火。
松针、枯叶、细枝、干柴,噼噼啪啪,火苗蹿得很快,瞬间舔舐上麻布,如舔掉奶糖上面的糖衣,阿尔法在火舌中若隐若现。空气弥漫一股刺鼻的焦味。
AJ双手合十,低头虔诚拜了拜,口中嘀咕有声。
做完发现其他人都转头看他,AJ脸刷白,像触犯禁忌,磕磕绊绊地说:“不、不应该这样么?我们老家,都这样向死去的灵魂祈求顺遂平安……”
可大概不会向动物亡灵祈福吧,也不是什么神物。场面忽然变得有点滑稽。戴克先忍俊不禁,笑容虽苦,但也藏不住那一点点微妙的轻松。
戴克的笑缓解了葬礼现场的悲怆,其余人也松懈地勾勾唇角。
AJ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是取笑他还是怎地,仍尴尬辩解:“那个、阿尔法肯定也希望我们平平安安活下去是吧……”
“嗯,是。”游征站到他旁边,轻拍他肩膀,“你说得对,我们都得求阿尔法保佑我们平平安安,它可是我们的守护神。”
甘砂拔开葡萄酒塞子,冲着明月与篝火,红褐色的液体倾倒在篝火前,划出平直的“一”字。
“敬我们的守护神。”
游征松开肘拐,带头合十叩拜。众人跟着完成的瞬间,似乎都有片刻怔忪,也许都在默念自己的愿望。
足足焚烧了一小时,赤红火炭也燃成灰烬,戴克用铲子把灰烬敛进一只花纹繁复精致的瓷罐,再埋进榕树北面,望着小院的方向。期间游征一直在一块木板上雕刻,插上墓碑时嘴里喃喃:“时间匆忙,等有机会给你立块石碑,风雨不倒。”
甘砂不由笑了笑。本是让人难过的夜晚,却因为这几个人联结而生的温馨变得异样的刻骨铭心。
返回小院的路上,甘砂手机震了下,掏出一看,依旧是没有存名字的号码。她警觉地掉队,走在最后方,才点开短信——
生日快乐!
四个汉字,并非密文。
甘砂愣了愣,先确定发件人没错,然后才是生日也没错,是她身份证上的日期。
“怎么了?”游征在小门口回头问,其余人已经一个个通过,就剩她还在门外。
“没事,你先走,回条短信。”甘砂头也不抬,两手却悬在屏幕上没有动作。
那边安静一会,脚步声终是渐渐远去。
甘砂想起看过的出生证明,手指不受控制地打出一行字:你知道我实际生日早三个月吗?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差三个月,那个年代上学年龄卡得并不严。三个月的差别放在婴儿时期一目了然,但一岁后随着年龄基数变大,差别会越来越小。那个文书录入不严谨的年代,会有人把年龄报大或报小,可也是以“岁”为基数往上跳,很少出现这种三个月的细微差别。
甘砂重拾理智,把那句话全部删掉,换上一种轻松俏皮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