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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请我吃大餐吧,礼物就免了。
☆、第四十二章
甘砂一改往常,起了个大清早。意外发现有人比她更勤快,早早躺在地坪那张躺椅上,双手叠在肚子上,肘拐靠着扶手,他朝着天空发呆。
乍一眼觉得不太对劲,走近几步才恍然,原来旁边少了阿尔法。
“早。”她轻声道。
游征稍一支起脑袋,看清是她,又恹恹倒下,像个重症病人。
甘砂也没多少逗笑的心情,直奔主题,说:“我白天出去一趟,中晚饭都不用留我的。”
游征闭目养神,只发出闷闷的一声“嗯”。
她略一犹豫,试探道:“你不跟着去了?”
男人干脆抬起胳膊架在眼睛上,又是喉咙含糊一声。
甘砂自讨没趣,手里转动的车钥匙也失去劲头,她收进掌心,自己开门驱车离开。
游征已经在这里躺了很久,天刚亮就出来。昨夜近乎失眠。密集的意外驱走他仅剩的睡意,事情似乎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起码阿尔法的死亡不在风险范围内。
就连短暂的睡眠里,游征也被噩梦惊扰。
他又梦到十八岁那年。
梦境毫无逻辑,场景杂乱无章,醒来已忘得差不多,除了一个印象深刻的画面。
那是警校的大门,暗红色瓷砖上铺着几个金色大字,那一刻梦境与记忆重叠,游征霎时惊醒。
“你是当警察的好苗子,思维活络,眼神敏锐,但是可惜,政审上出现了点小问题,我们无法接收你。”
将近十年过去,面试官的容貌与声线如何,游征一时无法在脑内立体呈现,深刻的只有那人给他下的“判决书”,但如果狭路相逢,他相信自己能一眼认出对方。
那个盛夏的办公室没有空调,吊扇在头顶嗡嗡转动,游征和那人隔着一张桌子端坐,初时觉得男人可能在考验他,听到消息肩膀并未垮下,反而正襟危坐,活这么多年大概就那时有点正行。
游征问他,政审哪里出了问题。
那人没有立刻回答,在他的迟疑里,游征感觉到转瞬即逝的惋惜,可对于两个陌生人来说,这样的情绪来得太过虚情假意。
那人问:“齐方玉是你什么人?”
冷汗爬上少年的脖颈,他怀疑过他亲生父亲干的行当,但近十年没联系,游征以为齐方玉对他们母子的影响已经淡去,起码户口本上从来没有这个名字。这个警察又是从何得知两人关系?
他试图装傻,问这人怎么了。
那警察面露不屑,反诘:你比我清楚。
说罢他椅子后挪,翘起腿,一边脚踝叠另一边膝盖上,没个警察的正行,掏出烟盒就抽起烟来。
桌子两边形势高低立判,少年与中年人相比,输的不仅仅是年龄上的沉稳,更是气场,以及撑起气场的身份与权势。
这一锤定音的结果让游征无力反抗,他不记得自己怎么离开那间办公室,离开警校。只有男人最后说的一句话,近十年来不断敲打他,让他反思自己的身份。
那警察说:“比身份更能约束人的,是人的内心。”
当时只觉这安慰虚伪至极,于他只有伤口撒盐。浑浑噩噩几年过去,当游征了解齐方玉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他扪心自问:如果他站在那警察的位置,他敢接收一个毒枭的儿子当警察吗?
答案让他心颤。
每当过得不顺心,他就会想起那警察的话,如果身份更改,他是否会活得比当下轻松。
*
甘砂把车开回槐花路附近,却不是往“百亩仓库”兜,而是去了小时候的家那。
当年的平房区已经不复存在,甘砂一家早在拆迁前搬走,取而代之的小区如今也上了年纪。脑海里已经无法完整复原当年面貌,自然也没近乡情怯之说。
甘砂停车绕着小区走了一圈,下意识又摸摸左鬓里那道疤,依然一无所获。
她再上车后,不知不觉开到了父母的家,发觉小区近在眼前时吓一跳,手心冒汗,立刻掉头离开。
上一次她回去找到了姐弟俩的出生证明,也碰上了她父亲。也怪看得着迷,章格忽然出现在背后,甘砂惊起,立马作出防备姿态。看清来人,她两手才松懈下来。
章格似乎面有豫色,甘砂虽习以为常,她们家是慈母严父模式,章格一直这副面孔,但在父母房间里被逮个正着,难免瓜田李下。
“你没听见我开门?”章格近似质问的语气,甘砂的沉默让他脸色更沉,“一点提防之心都没有,怎么当警察?!”
甘砂直视他眼睛,章格职业病作祟,甘砂被从小要求,犯错不能低头,认错要看着对方眼。
“因为是在家里,就放松警惕了……”
章格喝道:“毒贩会因为这是你家就饶你一命吗?”
“不会。”铿锵有力的应答如向上级汇报。
“当时说好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