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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比如有小屁孩总喜欢抢别人吃的,玩的,还喜欢恶作剧欺辱人……”

    说罢,拍了拍胸:“你带我去,谁以前欺负你了,我去帮你把他打哭!”

    江璃怔了怔,缓缓而笑。

    他极少这样笑,那明媚柔暖的光一直渗入到眼底,好像是一个心无尘埃、极单纯无城府的孩子。

    宁娆见他笑,却是慢慢敛去飞扬的表情,低声道:“我都忘了,你比我厉害多了,哪用我去帮你,你自己想打谁就能把谁打哭。”

    江璃揉了揉她的头,把她扶起来,笑说:“我们别再讨论要把谁打哭的问题了,那时我只能在这里,偶尔晚上出去透透气,这村里人都不知道还有我这么个人,谁能来欺负我?”

    宁娆环顾左右,这里纵然有夜明珠照明,可还是阴沉沉、凉森森的,如果只有一个人在这里,那是不是只能对着自己的影子说话……

    她突然有些难受,像是心被人掐住,又狠狠地拧起来。

    勾住江璃的臂弯,她道:“我若是早些认识你该多好,这样我就可以在这里陪你。”

    江璃拽紧了自己的衣襟,提防地看向宁娆:“我那时候才六岁,你想对我做什么?”

    宁娆:……

    她那时候也才三岁,能干什么?他想干什么?

    这人啊,思想忒得龌龊了!

    她气呼呼地去寻台阶,走到一半,又溜回来从榻上顺了江璃的枕头,抱在怀里继续往前走,江璃只在一边含笑看她,用蜡烛照亮了她四周的路。

    “你们是什么人?”

    幽若的烛光蔓延而去,照亮了密室的尽处站着一个人,厉声质问。

    再走近一些,见他蟒袍绸巾,是云梁人的装扮。

    第34章 ...

    宁娆被这突然冒出来的诡秘人给吓着了,立马跳下石阶躲到江璃身后,而后,从他身后慢慢地探出脑袋,去打量他。

    这人至多二十岁,身材长颀,灰褐色的布蟒袍被洗的发了白,由一根粗麻绳系着腰,再往下就是鹰钩尖的皂靴,一副异域装扮,在这黑漆漆幽深的密室里显得格外诡异。

    “你们是哪里来的?可知这是什么地方?竟敢胡乱闯!”

    他站在密室门口,提高了声调。

    江璃紧盯着他打量了一阵儿,紧缩的眉头倏然松开,试探着问:“雍凉?”

    那人一愣,顺着台阶下来,将手中的蜡烛送到前边,对着江璃细细打量。

    打量了许久,不十分确定地问:“你是……景桓?”

    宁娆缩回脑袋,凑到江璃耳边:“嘿,他认识你啊……”

    那人却是耳尖,耳廓耸了耸,倏然大笑着要将蜡烛扔了上来,宁娆颤颤地提醒:“先熄灭了再扔,别激动,先熄灭了再扔……”

    他果然又把蜡烛拿回来,吹灭了随手一扔。

    扔到了石阶上,滚圆的蜡烛又顺着石阶骨碌碌的滚下来,‘砰’一声,落地。

    “景桓,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

    他上前,抱住江璃的肩膀,激动的浑身发颤。

    江璃反抱住他,笑道:“雍凉啊雍凉,这么多年了,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

    原来,当年的江璃也不算雁过无声,他在陶公村还有一个知交好友,只是宁娆没想到,这个知交好友竟是云梁人。

    雍凉的祖父乃是云梁文尚书雍陶,据说雍陶深谙汉学,才高八斗,乃是云梁国主孟浮笙的开蒙老师。

    当年孟浮笙就是受了他的影响,才醉心于诗词歌赋、汉学医理。

    云梁国灭后,雍凉便与家人走散了,由家中的老管家带着来了沛县,定居于陶公村。

    当年江璃初来乍到,整日躲在密室里,只有夜间才会出去透透气,恰有一夜出去,遇见雍凉在桑树下秉烛夜读,读的正是云梁国主孟浮笙的故作《家国志》。

    两人交谈了一两句,发觉颇为投契,便引为莫逆。

    三人坐在院子里饮茶,茶具是雍凉从隔壁自己家里拿来的天水青瓷,饮过一盅,听他们叙了半天旧,宁娆还是没听明白……

    这个雍凉“景桓”、“景桓”的叫,到底是知不知道江璃的身份啊?

    她正拧着眉思索,雍凉把话引到了她身上。

    “这是宁大夫的千金吧……”

    嗯?

    宁娆的脑子飞速转动,见江璃含笑冲他点了点,雍凉一脸淡定,心想,看来是知道……

    “你知道我是谁啊……”宁娆神秘兮兮地指江璃:“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雍凉前倾了身体,用手捂住嘴,学着她神秘兮兮地回:“我自然知道,普天下除了这一位,还有谁敢搂皇后娘娘的腰,拉皇后娘娘的手。”

    原来真知道!

    难怪这人能在禁卫环绕下毫无阻滞地进到这屋子里,原来他与江璃的关系如此笃深,这样算起来,当初崔阮浩是陪着江璃住在陶公村,他一定也认识雍凉了。

    所以才故意放雍凉进来,想让他跟江璃叙叙旧吧。

    宁娆发现自己最近变聪明了。

    她正喜滋滋的,雍凉抬头望了眼天色,敛容道:“我今日恐要告辞了,我有些事要去一趟城中。”

    江璃起身相送,踌躇了许久,终于在篱栏外问:“雍凉,你如今……做何营生?”

    雍凉一滞,转而笑说:“你定是想不到的,我是个首饰匠,专门替人打首饰。今日我有些不便,等改日你带阿娆来我家,我新打了些银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