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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贵女放心。”
既然是彼此都知道的结果,有何必说破让她难堪,先应承下就是,反正到时就说江璃不同意。
陈吟初的脸上却浮出沉定有把握的笑靥,她道:“娘娘要快些与陛下商量,过几天就是秋闱开试,照例监天司要卜算天象”,她再一次环视左右,压低了声音:“安北王挑头,加上母亲和远在益阳的端睦姨母,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在天象上做文章。”
宁娆大惊,望向陈吟初。
陈吟初道:“娘娘嫁入宫中时陛下已是太子,没有切身经历当年的滟妃之乱,兴许不知,这天象上能做的文章可太多了。”
就算宁娆没有亲身经历,可听也听过。
当年就是一支星卦,给江璃扣上了克父不祥的帽子,堂堂一国太子,生生被这些玄虚无边际的东西逼出了长安,在外流离十年。
更且不论,古往今来多少皇亲贵胄是折在了天象一说上。
她十分惊异,这些宗亲们是疯了么?要再一次在天象上动手脚,岂不就是走从前滟妃的旧路,难道他们就不怕触了江璃的逆鳞吗?
宁娆心中存疑,缓声道:“此事若是真,那必得做的隐秘至极,却不料几位姑姑和安北王竟这般疏忽,先让贵女探听了去。”
她这话问得极妙,不说自己不信,而顺着她说,却又将质询软绵绵地抛了回去。
陈吟初一笑:“公主府是臣女的家,纵然长辈们有心隐瞒,可只要稍稍留意总能看出不对劲儿的地方。察觉了不对劲儿,再小心求证揣摩,总也不是太难的事。”
宁娆颔首应着,脑子转得飞快。
她这样的说辞倒也在清理之中。毕竟是同一屋檐下的亲人,朝夕相处,就算有心遮瞒,未必能面面俱到。况且,寥寥数言便能看出,这位陈贵女虽然行径大胆,在外的名声也多是不遵礼教、不守规统的恶名,但着实是个精明人。
单与南莹婉相比,后者的一股厉害劲儿全在外面,其实没什么城府,处不了几天就能把她看透了。
可陈吟初却恰恰相反。
不论她是如何的诚恳,如何的与你推心置腹乞求帮助,总觉得她像是站在云之深处,捉摸不透。
想到此,宁娆突然觉得或许还可以有另外一种可能。
陈吟初是受了自己父母及安北王的指派,故意来将此事透露给她,或许这本就是个陷阱,要诱她犯错,授人以柄。
若非如此,为什么陈吟初要选上她,而不是去找能直接左右此事的江璃。
江璃比宁娆精明百倍,也难糊弄百倍。
她心中暗忖了忖,觉得这事自己只要按兵不动,就算是个阴谋也奈何不得自己。等江璃回来说给他听,再让他去翻查就是。
既要在天象上动手脚,涉及的司、所、属寮就多了,涉及的人也多,若是一层一层细细查下去,总是有迹可循的。
想到这一面,宁娆柔缓了神色,不打算再去话有余音地盘问陈吟初了。
退一万步讲,万一这件事是真的,陈吟初固然是为了自己,可也卖了宁娆和江璃一个大人情,自己若是再表现出怀疑,倒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她应承下陈吟初,许诺会和江璃商议。
陈吟初显然是满意了,再与她寒暄了几句,便要告辞。
临行前,她似是又想起了什么,道:“此事还望娘娘多多上心,臣女方才说自己是宗亲们荐陛下纳妃的第一人选,可却不是唯一的人选。”
她接过侍女递上来的玉骨桃花坞团扇,雪颜呈现出些许无奈:“到底是父母有私心,而端睦姨母又远在益阳,有心无力,所以他们才合力要把我推上去。可若我实在不愿,娘娘不要忘了,还有莹婉,她对陛下之心可一点不逊于我对楚王,若不能尽早阻断此事,往后拖,恐怕就不好办了。”
宁娆早就想到了这一层,江璃曾当着她的面安排南莹婉去和陈吟初作伴,当陈吟初一提起这事时,她首先就已经想到了南莹婉。
可她还要感谢陈吟初的提点,谢过之后,她没忍住,问了陈吟初一个问题:“贵女是个冰雪聪明的爽利人,若当真喜欢楚王,有的是法子,何必闹得这般满城风雨,毁自己名声呢?”
陈吟初一怔,随即笑了。
她捏着团扇遮住露出的贝齿,道:“娘娘还与当年一样,是个热心人。殊不知,吟初此举也是无奈。楚王躲着我,而我的家世又摆在那儿,若不这样,怎么能躲过那些上门提亲的人?”
说罢,笑容中添了几分狡黠,朝宁娆俏皮地眨了眨眼,领着侍女揖礼告退。
送走了陈吟初,玄珠立马给宁娆端来了药,她将苦涩的药汁喝下去,捡了个蜜饯扔嘴里,坐着捉摸了阵儿,心想,这事……到底江璃事先知不知道呢?
她越想越不对,负着曳地长袖在廊庑下来回地走,心想,江璃那么有城府的一个人,若是宗亲们有这么大的动作,就算他无法深根究底,可也不可能丝毫无察觉啊……
可疑!大大的可疑!
宁娆正想着待会儿该怎么审他,江璃回来了。
半晌陷在政务里虽然烦累,可好歹还如愿整了陈宣若一把,因此江璃神清气爽,深感畅快。临出宫前还换了件便衫,右衽缎袍,柔光内敛的缎子,斜襟刺一朵花叶舒展的墨兰,拖沓的臂袖箍在腕上银环里,宛如寻常人家眉目秀雅的矜贵公子,风姿倜傥又潇洒。
他一路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