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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可能!”
江璃毫不犹豫地打断她,望着她忧心忡忡的娇面,苦涩地摇了摇头:“你便这么不信我吗?我若是对吟初有半分男女之情,那么当初甄选太子妃的时候我为什么要选你?你忘了那么多东西,自然也不记得当初为了和你成亲我费了多少心思,经了多少波折。”
话到最后,平添了几分黯然失落。
宁娆察觉到了他语气中透出的落寞萧索,不由得软了声调:“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江璃垂敛下眉目,缄然良久,抬起头,平静端沉地问:“阿娆,他们要逼我纳妃,又要在天象上做文章,那么你猜,所谓天象,所谓异兆,会是指向谁的?”
她一愣,倒是从未想过这些问题。
可一细想,又不由得脊背发凉,像是掉入了冰窟子,嘴唇发抖:“我?”
江璃道:“他们要逼我纳妃,自然得有合适的名目,而这名目作在你身上是最合适的。皇后不祥,冲犯社稷,若此时再有灾异或是叛乱,会全都算在你的头上。到时你会被如何对待?”
他自幼便经受了这些阴毒手段的迫害,自然对这些手段再熟悉不过。
可恨的是,他受过的苦,时隔多年,竟有人想让阿娆再受一遍。
他将视线凝于一处,眼中多了几分阴鸷戾气,像是恨不得要将什么悉数摧毁一般。
宁娆却仍旧不解:“我不懂,我做错了什么?我碍着他们什么了?为什么要这么对付我?”
江璃强压下陡然蹿升的杀意,收敛起面上的凛寒,握住宁娆的肩胛,低头正视她:“我在沛县揭穿了太傅之死的真相,过了这么长时间,早就该传入长安了。当年那么大的一个局,凭端睦姑姑一人之力自然是不可能的。这里面牵扯的人自然要怕我会秋后算账,所以迫不及待要在后宫布置自己的势力。”
他凝睇着宁娆的脸,宁肃道:“阿娆,你没做什么,可你挡了人家的路,你挡了路就会有人用这种恶毒的手段来对付你。就像当年的我,跟滟妃又何曾有过恩怨?可就是因为我挡了她的路,所以便要被她那般对付。世人都道妖妃心狠手辣,罪责滔天,可看看如今的这些所谓皇亲贵胄,跟当年的滟妃又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生活的宫廷,这就是你五年来经受的东西,我不想让你再去受一遍,我不想让你终日担惊受怕,我可以替你遮风挡雨,我能解决。”最后的两字自江璃口中吐出,宛如染了秋霜的雪刃,要将所过之处削碎成屑。
宁娆睫羽低垂,蝶翅一般的细羽轻微颤着,黑的醇正,映着肌肤如雪,静美的令人心颤。
她沉默了片刻,突然抬头郑重道:“我不怕。景桓,我不要做你羽翼下的花花草草,我要站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去迎风浴雪。”
说完,她怔住了。
脑海中闪出了一个画面,雕甍飞檐之下,那一脸稚嫩却极为勇敢的小阿娆握住了江璃的手,铮铮然道:“景桓,做了你的妻子,我要和你一起去迎风浴雪。”
她茫然地抬头看向江璃,却见他也在看自己,神色痴惘,若丢了魂。
在那一瞬,触到江璃眼底的挚情,她突然脑中清明,彻悟了。
握住江璃的手,缓慢道:“你或许觉得在过去五年我过的很委屈,很不快乐,可是我自己兴许不是这样想呢。能站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去面对人世间的险恶,那或许与我而言,才是一件真正幸福的事。”
江璃凝着她,眸中柔情若能消融冰雪。
蓦得,他倾身将宁娆揽入怀中。
清浅的气息缭绕于她的发丝间,带着指天盟地般的誓诺:“阿娆,你放心。如今的我已不是从前那个刚登基、羽翼未丰的少年皇帝了,你与我并肩而立,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你会亲眼看着我如何扫除奸佞,整顿朝纲,这天下终会匍匐在我们脚下。”
他想起之前种种,冷声道:“他们既然要利用天象,那么我就让他们毁在天象之下!”
宁娆本沉浸在江璃那山河岁月般的盟誓里,忽听他杀气腾腾的话语,不由得一颤,从他怀里出来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她爹大呼小叫地从院阁那边奔过来。
边奔边喊:“你个遭了瘟的猫,抢我的状纸干什么?”
两人循声望去,见雪球儿叼着张揉成团的宣纸顺着长廊飞快地朝他们过来,而宁辉撩着官袍紧跟其后,一路追着它过来。
雪球儿四条腿齐用力,到了宁娆跟前猛地一刹,将口里的团纸吐掉,眼珠上翻,白了江璃一眼,趴开前爪,去叼纸的一角,边叼边甩,让纸平陈在宁娆面前。
宁辉喘着粗气追过来了,恨恨道:“这是人家递上来求伸冤的状纸,你这伤阴德的死猫……”
宁娆低头看去,见雪球儿奋力把状纸折下,露出来的恰是最醒目的,一个用朱笔写的‘冤’字。
小母猫口含纸角,含糊地哀鸣一声,举着一个‘冤’字泪眼汪汪地仰头看着宁娆。
第49章 ...
宁娆和宁辉全看呆了。
那小猫儿眼珠里像是氤了层雾,随时会落下泪来的样子。
莫不是……真有冤?
父女两陷入思索。
唯有江璃,好像看懂了什么,轻咳一声,有些心虚地将头转到了一边。
众人沉默良久,雪球儿固执地叼着纸角不松口,昂着头执着凝望宁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