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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9

      勿要冲动。”

    宫女走近了宁娆身边,烛光落在她身上,照亮了湿漉漉、狼狈的她。

    江璃拖曳着刺绣繁复的纁裳阔袖快步走到她跟前,想去揽她,可手刚一碰到她的肩膀,宁娆就猛然颤栗,倒吸一口冷气,哆嗦着后退。

    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苍白,细娟的眉宇紧蹙,一副痛楚难耐的模样。

    江璃不敢再碰她,只是上下打量她。

    衫裙全都湿透了,润水贴在身上,可过了这么久,依旧有稀薄的白烟自她身上往外飘,缭绕其身,经久不散,趁着她这一副惨淡的病容,靠得她稍微近了些,还能感觉到那股迎面扑来的炽热之气。

    江璃环顾四周,看清了雕花路边冒着热气蒸腾的水池,突然明白了。

    他脸色大变,忙上前,将宁娆捂住额头的拿开。

    白皙细腻的额间开出了一朵绯红的花,花形魅且诡异,耀红了他如深潭一般幽邃漆黑的双眸。

    他紧握住宁娆的手,可宁娆的手是滚烫的,不停的打颤、挣扎。

    似是实在承受不住,宁娆轻声道:“放开我,景桓,别碰我,疼。”

    江璃倏然松手。

    他咬紧了牙,越发阴森地环视了殿中诸人,胸前起伏不定,冲崔阮浩:“叫太医。”

    崔阮浩忙躬身出去。

    殿中一片沉寂,众人各有心思,可看着江璃这副神情,又隐隐替自己担忧。

    江璃沉默片刻,道:“在朕弄清楚今晚的事之前,还请诸位暂留太极宫,不得离开。”

    说罢,也不等他们反应,将自己的大氅脱下披在了宁娆的身上,虚扶着她出了冼尘宫。

    她身上的烫伤比江璃想得还要严重。

    宫女替宁娆褪去了外裳,只留下贴身的薄衫。

    落水时穿着的薄衫几乎是粘在了身上,稍稍用力撕扯,便粘黏起皮肉,引来宁娆一阵痛呼。

    江璃看得大为心疼,让宫女到一边,弯身坐在宁娆身边,想要去揽她,可又怕碰触到她的伤口,只得将手停在她身外三寸,虚抱着着她,目光中满是沉痛,冲屏风外的太医道:“衣服与肉粘在了一起,怎么办?”

    太医隔着一道屏风,道:“陛下,千万莫要硬撕扯,先将没有粘住的衣衫剪断,留下粘在肉上的,隔着碎布往伤处涂抹药膏。”

    江璃依言,接过了宫女递上来的剪刀,朝着宁娆的衣衫比划,可那锋利的尖刃一靠近宁娆,他的手就不由自主的猛烈颤抖,根本下不了剪。

    宁娆已痛得冷汗涔涔,抬胳膊轻环住自己,气息孱弱,又夹杂了哀求:“不要动我了,让我好好的待着,过一会儿就会好。”

    “不行啊,娘娘。”太医在外焦灼道:“这烫伤若不及时医治,只怕会恶化,到时会留疤。留疤还在其次,臣刚才为娘娘把脉时发现娘娘已有了轻微的发热症状,若再不医治,只怕凤体危矣。”

    江璃攥紧了左拳,重又抬起剪刀,冲宁娆温声道:“阿娆,你别怕,我不会伤到你,也不会弄疼你。”

    宁娆抬起了头,一张脸好像被热水重重洗刷过,洗去了全部的粉黛颜色,只剩下白纸般的惨淡苍白,只有额间那朵红花,却好像随着她的痛苦越发明艳,流转出近乎于残忍的魅惑光芒。

    江璃闭了闭眼,定下心神,去剪宁娆的衣衫。

    细碎的布缎一条条从他手中扔下,宁娆的肌肤全然暴露在他的眼前,红肿一片,严重的地方甚至还起了水泡,稍稍刮到碰到便会引来她痛苦的低呼。

    江璃紧握着剪刀,只觉那些伤如在自己身上一样,痛苦难抑,像是有人把手伸进了他的胸膛里,将心揪出来,揉搓碾碎……

    终于全都剪完了,他如经了一场酷刑,大汗淋漓地把剪刀搁回去。

    宫女绕过屏风,从太医的手里接过了伤药。

    江璃用指尖蘸了浅碧清凉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宁娆的伤处,这伤药轻薄冰凉,涂在伤口上可以缓解烫伤的灼疼,随着江璃轻柔的手法,宁娆紧蹙的眉宇缓缓舒开,觉得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

    终于涂完了,江璃将药膏放下,抬眸向宁娆投去关切的眼神。

    她原本也在心事重重地看着江璃,可一对上他的视线,却不由得紧张,默默地抬手捂住自己额间的那朵花,不想让他看到。

    江璃凝着她沉默片刻,吩咐了宫女换盆清水进来,太医去煎药,便让殿中人都退下了。

    重重帷幔落下,只剩下他们两个。

    江璃默不作声地拿开了宁娆覆在额间花上的那只手。

    这朵花看上去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秾艳了,像是褪了色一般,徒留一抹残影,却失了魅惑的光泽。

    但宁娆的脸色却也没有刚才那么苍白难看了。

    江璃有些嘲讽地心想,难不成这花是随着人的感受而变化的,人越痛苦,越难受,它便开得越艳丽,越美惑。

    这云梁人的东西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这样想着,他又抬起胳膊截住了宁娆想要捂额头的手。

    “不必捂了,虽然这花不好看,但我也没那么矫情,看一眼就受不了。”

    宁娆隐约察觉出江璃生气了,心中越发惴惴不安,视线游移着不敢看他,一到一处,猛然想起什么,霍得抬头。

    “景桓,你得扣住南莹婉,她……”

    江璃轻握住宁娆的手,缓声道:“慢慢说,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去冼尘宫?”

    他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