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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争”过,但不妨可以想一想,贺成殷是很绅士温柔的人,若是他处在一段需要竞争的关系中,会是怎样一种情状呢?是不是会像外国小说里的绅士那样,牺牲自己的爱情,无私地成全对方呢?
转念又觉得自己可真傻,何必做这些无谓的假设?她自顾自地为贺成殷可能放弃自己而伤心,可这些放弃也好退出也好,都不过是自己的想象罢了,伤心也是白白的伤心。这样一想,倒忍不住微笑起来。
那边杜飞已经殷勤地帮起忙来,爬到高高的梯子上挂横幅。礼堂里乱糟糟的,绘画材料并木板工具散得满地都是。严景园无意间一瞥,便看见梯子不远处的地上扣着一块木板,上面敲着一排洋钉,那尖尖的钉子正向上竖着。
她心里一跳,看着在梯子上忙活的几个男同学和那位密斯脱杜,若是梯子不稳而跌下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便径自走过去将那木板捡起来,将露出钉子尖的一面朝下,倒扣着放到桌子上。
那时不过随手一放罢了,实在没有要谁真的跌下来的居心。故而当杜飞真就从梯子上摔下来,摔到刚刚放着木板的地方时,明明人并没有大碍,严景园心里却真是惊魂未定。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不过多时,那位密斯脱杜便扶着摔痛了的腰,走到她所在的角落里,专程地来道谢。他道:“我刚才都看见了,是你拿走了地上带钉子的木板呢,实在实在是多谢你。说来真是惭愧,我这人总是莽莽撞撞的,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可要被扎成仙人掌了!”
这比喻很有趣,把严景园逗笑了,摆摆手道:“不客气,礼堂里乱糟糟的,梯子也都是用了十几年的老古董,用起来得格外当心呢。”
杜飞又接连道了好几声谢,这才又走去了如萍那里。
一段有惊无险的小插曲,只是那一声谢,倒是让严景园愉快极了。虽说是无意间的一个举动,并不指望受到别人的感谢,可当别人真的感念于心时,总是很令人快乐的。
那份快乐一直持续到了星期六晚上的聚餐。
严先生一行三人到达万国餐厅的包厢时,贺成殷已经到了。他穿着一身很得体的西装,周到地先为严太太拉开椅子,严太太眉开眼笑地顺势就坐了。一边的严先生挑着眉头,想不到他这样会讨人欢喜似的,心想他若是也为我拉椅子,那多么怪异,便咳嗽一声,紧挨着严太太自行入了座。贺成殷便微笑着与他打了招呼,再去为严景园拉椅子。
事实上,当他与严先生招呼之后,他的眼睛,便紧盯着严景园不放了。那双眼睛里还带着那一夜的拥抱的温度,再次见面,仅仅一个对视便将二人笼罩在旖旎的气氛下。
他发现她穿了一身新洋装,杏黄色的薄法兰绒连身裙,小立领,胸前从领口到腰带的地方钉着三道竖条的蕾丝花边,中间粗两边细,又是一种端庄又正式的美丽。
包厢里是一个稍大一点的圆桌,严先生与严太太坐在圆桌的一侧,贺成殷与严景园则紧挨着坐在对面。他是最后一个入座的,坐下时,左手藏在桌布下轻轻地握了一握严景园的手。严景园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慌乱地先看了对面的严先生严太太一眼,见二人并没有注意这边,这才悄悄瞪了身边的人一眼。
可贺成殷并没有看任何人,自始至终的淡定自若,风度翩翩,只是那勾起的嘴角实在晃眼。严景园料定他是有意的。
席间自然是一派和乐,倒是贺成殷先提起来自己的父母,对着严先生很诚恳地道:“家父家母现在定居在美国,我的意思,是很希望他们与叔叔阿姨见一面。”他微笑着看了严景园一眼,接着道,“也见一见景园的。严叔叔怎么看呢?若是严叔叔同意,我也能着手安排,将他们接来上海住几日。”
严景园原本正拿着黄油刀,将一小块黄油抹到面包上,此刻听到要见贺成殷的父母,先就一个惊吓。脱手的小刀落在盘子里发出“叮”的一声响。
严先生也是吓了一跳,被一口汤呛得咳了好一阵。想着女儿不过与他谈了不多久的恋爱,怎么就说到双方长辈的会面了呢?家长会面后,那就可以等同于确定了一半的婚姻了,怎么想都觉得太快了些。
还是严太太最为淡定,一边帮严先生拍着背,一边微笑着看向贺成殷,问道:“你想得很清楚了吗?”
贺成殷垂眸微微一笑,承认道:“再没有比这更清楚的了。”
严太太便也看向了严先生。严先生顺过气来,见一桌子的人都看着自己,不情不愿道:“现在年轻人变数都是很大的,况且你和园园相处的时间也不久,不必这样着急。”
料想对面的年轻人也知道自己不会答应,闻言八风不动地说着“我尊重叔叔的决定”,只是那双眼睛里很明显地透出与以往的稳重不相符的失落来,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