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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飞会这样问,多少有自己苦追密斯陆无果的经历为依据,有心想要劝一劝他。
便看着他接着开口,又像是说自己,也像是说别人:“我同他这样,大吵一架都有底气说我们不会分手,说到底都是因为我很清楚他欢喜我啊。哪怕我们刚才在吵架呢,他的表现都在告诉我他很在意我。我也不是傻子,他对我是好还是不好,我自己感受不到么?”她借着喝茶的动作思忖了一息工夫,“有些误会也不要紧,我们彼此相互欢喜,总有说开的一日。这种确信的感觉才最能让人踏实呢。”
“没有确信的回应,一个人的热情能保持多久呢?要换做是我,讨好一个人久了,别说我要讨厌这样卑微的自己,那个原先我欢喜的,却让我变成这样子的人,我也要彻头彻尾的讨厌起来了。”严景园说着说着,眼睛竟都是亮晶晶的,“我自诩是个好人,还配不上一个真心待我好的人么?非要这样地贴着一个人?”
她自顾自地说得畅快,再看对面的杜飞,早已经听得出了神。愣愣地盯着桌面上看,眼神里却有亮光,像是在静静地深思。
严景园伸手在他眼前晃过几下,见那圆眼镜后的大眼睛忽闪几下向自己看来,很真心地对他微笑道:“你真是一个好人,也一定配得上一位真心对你好的人。”
杜飞像是从未被人这样的恭维祝福过似的,起先好一会儿都是不知所措的情态,好不容易算是消化了这一句话,这才笑出来。可笑了几声,眼眶又湿了,最后很轻地说着“借你吉言,借你吉言呢”。
临近傍晚的时候下了场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只下了一刻钟就停了。
严景园和杜飞吃完了点心还很早,分手后,干脆赶着下课的钟点跑回学校去取书包,连带着最后一节副课也一并不去了,直接回家去。反倒是陆如萍,放学时正赶上这一场大雨,一路打着黄包车回来,还是淋湿了头发和皮鞋。
进了家门,一连喊了几声“妈”,也不见王雪琴出来迎一迎,心里便颇有些不顺。佣人第一时间端来了姜汤,她喝一口,又嫌不够甜,刚想抱怨几句让拿去重做,就听见玄关那里传来说话声。
“真晦气!看准了日子在人家门口等,等了半天,人没等来,等来场大雨把老娘淋个透湿!真晦气!”是王雪琴在叫骂,还有“砰砰”两声高跟鞋蹬地的声响,“张妈!张妈!快放热水!”
紧接着又一个声音响起:“等人?等什么人?我说妈你怎么绕着那房子走了好几圈,那房子里住了什么人?”是梦萍。
陆如萍心里的火气更大了,心想,妈的动作可真够快的,已经预备带梦萍去“偶遇”贺教授了。只可惜,贺教授眼高于顶,根本瞧不上梦萍的。
果不其然,那边王雪琴便道:“住了什么人,住了个钻石王老五,一个英俊又有钱的大学教授!要我看,比那何书桓都更胜一筹,可惜如萍那傻丫头不喜欢。”边往客厅里踱边拔高了音调,“你可不要学你姐姐,得把眼睛擦擦亮,这么好的对象可得把握住了!”
二人进了客厅,王雪琴看见了坐着的如萍,难得的哑了火。梦萍却是突如其来一阵被听了壁角的羞恼,冷笑道:“妈还是偏心!如萍不喜欢的,才想到我呢!”又剜了如萍一眼,愤愤地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王雪琴只觉得两个女儿没有一个省心,刚想开口数落几句,那边如萍已经抱怨开了:“妈!你明知道那是我们学校的教授,还做得这样明显,你让我在学校里多么尴尬!”在她看来,王雪琴想撮合贺教授和梦萍,根本是不能够成功的,那就是平白叫人笑话她们一家急吼吼的丑态。
王雪琴呵呵一笑,不以为意道:“有什么好尴尬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呢,人家是教工程的教授,你是学工程的吗?”
陆如萍急道:“我不学工程,就没有学工程的朋友吗?学校里的谣言传起来多么快!”
王雪琴是不在乎什么名声的,只觉得如萍是一味在阻碍自己,说教道:“行了,你别管我。现在何书桓被陆依萍那个小贱人迷花了眼,你就管好你自己怎么把他哄回来吧!你要是没本事哄回来,也行,这礼拜我就带你去相亲!上海有钱的小开那么多,我王雪琴的女儿却傻乎乎地要吊着何书桓这一棵树,真是跌份!”
说罢,也是气呼呼得,将脚下的高跟皮鞋踩的脆响,嘟嘟囔囔地上楼去了。留下陆如萍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满心的火气没处发泄,直将桌上的那碗姜汤翻到地上去才罢休。
逃了半日的课,严景园第二日去上学时,已经恢复了如常的情绪。没想到下午的大课间,那位夏学长又等在长廊里,简直是阴魂不散。
只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何况被他知道了她与贺成殷的关系,总得听听他是如何说。他今日的神色颇为紧张兮兮,双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