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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了、妗妗这是怎么了?”
病房里一时沉寂,只有点滴轻轻地滴答声,隔着木门的外面走廊上传进一阵一阵的脚步声,气氛凝滞起来。
许淑华提着一颗心,走到床前,听她轻轻浅浅的呼吸,把抚在脸上的头发往后捋了一下,然后就看见女儿皱了一下眉。
薛城承站在那里,声音低低的,“阿姨,怀妗头受伤了,待会醒来需要你签字给她做检查。”
“头受伤了?严重不严重?她是摔着了还是怎么了?”许淑华立刻收回手,倒吸一口气,连番发问。
这时候他不再方便说话,正巧外面的门把锁正在慢慢被拧动,薛城承看了一眼,“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所以要检查。至于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话音刚落,浑身上下要么是白纱带,要么是紫药水红药水的单诃压着胸下慢慢走进来——他肋骨断了一根,本来该在床上休息的,但执意来看齐怀妗。
于是碰上了急急忙忙赶过来的许淑华。
在薛城承印象中,齐阿姨一向是特别温和柔软的人,说话轻声轻气,像是从来不发火的优雅精致的女人。
但现在,他很轻易地看见齐阿姨在看到进来的单诃后,脸上迅速抽搐了一下,眼睛里飞快地闪过几丝厌恶和憎恨。她立刻站起来,声音里带着刻薄,“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在H市吗?!”
单诃没有任何解释和反驳,只是慢慢低下头,在垂着的眼睛里努力用余光瞥向齐怀妗。
大概是多年的修养所致,许淑华再怎么厌恶这个男生也不再多说什么,回过头担忧地看了一下女儿。
单诃才慢慢开口,“阿姨,对不起。”
许淑华听多了,其实没多大感觉。于是默不作声,专心拿棉签沾水在齐怀妗干燥的嘴唇上细细涂抹。
单诃也不会有什么情绪,想到今天那伙人,眼底暗沉浓重,怒火被隐匿在最深的地方,“都是因为我,妗妗才会被打的,阿姨对不起……”
伴随的是砰得一声,他跪在地板上的声音。
许淑华的惊愕和怒火还没来得及发泄出来,就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声音猛然提高,“你起来!”
薛城承在一边立刻上前试图拽他起来。
单诃没有理,固执地跪在她面前继续说:“如果不是我的生父生母,妗妗应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如果不是当年我任性,妗妗不会掉进江里差点出事。我不怨我有这样的父母,这是我自己的命,我可以抗。但这不是妗妗要承担的。”
他说着说着拳头越握越紧,眼里慢慢像是聚起一团火花,在黑黝黝的瞳孔里慢慢放大燃烧,迸射出的光芒越来越耀目刺眼。
薛城承在那光芒里,好像看到了一个原本靠着只可远观月光绝望前行,得过且过的人突然找到了方向——也许不能说方向,或者说是一个目标一个执念。
“从我会记事起,我喊她妗妗姐。她是我原来无望干涸的人生里唯一的水源,我以为她是我的救赎,以为我牢牢抓着她,哪怕所有人都在讽刺我妄图打倒我,我也能慢慢走下去。但我发现我错了。”
“我像是个癌细胞,只能依附正常细胞生存,却忘了依附过程中我在蚕食,在同化正常细胞。但妗妗太美好了,好到所有阴暗都妄图啃噬她。”
“所以阿姨,我不愿意啊!”
徐淑华气得浑身发抖,眼眶红红的,别过脸,专注得看着比自己命还要更看重的女儿。她无数次后悔当初心软,偶尔带着女儿去照顾这个让她感情复杂的孩子。
但这孩子后来越长越偏执,性格孤僻,只黏着妗妗,对任何人都是无视冷淡的模样。她开始有点不安,后来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直到看到才十二岁的他偷偷亲女儿,她才惊觉。
他太早熟了,心思太深了。
他十三岁生日的时候,妗妗生病。但因为他撒娇,最后不忍心于是和他去了江边看夜景。就在那天晚上,她的妗妗不小心掉进江里,因为生病没有力气,差一点就离开这个世界。这个时候她怎么能忍,他的妈妈害死了她的丈夫,难道隔了十多年,还要来害死她的女儿吗?!
于是第二年中考后就带着女儿偷偷回了自己娘家这边,不过一个多月前就进入了一个新环境,眼看着就好了,可谁能告诉她,这个煞星,为什么也来了K市,为什么还要害得她女儿被打,为什么两个人还在联系!
徐淑华咬牙切齿,语气里带着压抑着的愤恨和怒气,“你说这么多我也不会原谅你,你滚,我惹不起你,我还躲不起吗!”
谁知单诃依旧摇头,“我现在不会走。”
“你!”她猛得回头死死瞪着他,“我们齐家欠了你们单家的吗,你何必非要害死我女儿才甘心?”她越想越悲哀,记起往日对她温情脉脉的丈夫,现在却成了一团虚影,碰不见触不着;记起以前活泼可爱的女儿,现在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仿佛一碰就碎,她语气都悲愤绝望起来,“我齐家上辈子欠你们的,都报在我身上好吗?我求你了单诃,就当我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