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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让月昭女扮男装来陪读的建议。“姑娘这话提点了我,”他说:“琴亦陶冶情操之物,极好。”
“提点不敢当,”月昭答:“因为小——咳,我也只是猜沂王殿下会对琴感兴趣些。”
“姑娘既这么说,必然是有把握的。”
跟小屁孩儿一提,才倒在炕上想装肚子痛的小屁孩儿马上一跃而起,恹恹的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好好,我要学琴!姊姊弹琴弹得可好的,我也要学!”
月昭道:“你忘记了,姊姊现在这身打扮,在学堂里,你就不能再叫姊姊了。”
“哦对,”小屁孩儿想起上午出门前交代的:“姊姊现在不是女孩子,我要叫姊姊昭昭。”
关于称呼一事,早上差不多谈论了小半个时辰。因为女扮男装不能让除了商辂之外的其他人知道,月昭是大伤脑筋。总不能让殿下叫哥哥;直接叫贞儿也不行,这名字会引人猜想;月昭心一横,说殿下,你叫我阿昭好了,这是我用过的另外一个名字。小屁孩儿叫了两次,阿昭不顺口,直接变成了昭昭。
“我也跟昭昭学琴。”
“傻孩子——咳咳,殿下,我那不是琴,是筝。”
“那我也学筝。”
“殿下得学琴。”
“为什么?”
换了另一个人来,倚仗身份,也许就是一句“让你学你就学”,但月昭从来不这样做,只要他问,她就会耐心的回答:“你想想,咱们会一样的东西多没意思啊,等你学琴学好了,你弹琴,我弹筝,两个人一块儿,合奏,不更有意思吗?”
她不提筝的地位不如琴且男子一般只弹琴,而是从另一个小屁孩儿能接受的方向去讲,商辂看在眼里,心里对这个女孩儿的评价更高了。
“是这样吗?”小屁孩儿疑惑地。
“是啊,而且你会了一样我不会的,到时你来教我,你说好不好?”
“我当你的先生?”
“嗯。”
“那好,”小屁孩儿想象着,得意的道:“等我学好了琴,看你喜欢哪首曲子,我天天教你,弹给你听。”
“好。”
小屁孩儿迫不及待了,让商辂去备琴,自己趴在月昭肩上,感慨:“真温柔啊。”
月昭笑:“谁?琴很温柔?”
“不,我天天弹给你听,”他煞有介事地,“是这件事很温柔。”
☆、学堂内外
来教琴的人姓徐,名有贞,弦琴在抱,长衣纶巾,是风度极为翩翩的一个人物。商辂盛言此人之才,除去满腹经纶、雅乐擅音,连星象堪舆都无所不通,月昭表示欣赏之余,却见詹事们投过来的目光十分迥异,有仰慕的,也有不屑的……不屑?她确认三四次,确认自己没感受错,宫里的经历让她知道无风不起浪五个字,看来徐有贞这个人,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小沂王殿下亦为这位新先生的风采倾倒,不过还是提出要求:“你先弹一首给我听。”
这是在看他够不够资格呢。
徐有贞不以为忤,含笑接受,焚香,设架,拂衣,一曲《碣石调幽兰》漫漫散开。
琴技无可挑剔,商辂听了,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时一名少詹事附耳过来,他面色微讶,见场上三人沉浸在曲子中,想想还是不打扰,示意少詹事带路,悄悄退了出去。
“我觉得没有昭昭的好听。”一曲既终,小屁孩儿发表评论。
琴只七弦,花巧自然没有筝多;而且像《碣石调幽兰》这种曲子,岂是小孩子可以明白其中意味。月昭道:“琴的好处,你慢慢学了,就会知道。”
沂王殿下巴着下巴颏儿,踢着腿。
“听殿下这么说,”徐有贞开口,他是苏州人,一口吴侬软语:“不如请昭——小哥奏上一曲,以便切磋。”
“岂可敢当。”月昭就要敛腰,临时发现不对,改成作揖。
唉,真麻烦,小屁孩儿不能乱叫,举止行动也不能露出马脚。
徐有贞从她对沂王的口气,知道此人在沂王面前并不一般,故而叫了一声小哥。今见她有礼,想着这人倒是个懂规矩的,因而道:“小哥且弹上一首,不为别的,只是我想知道殿下喜欢什么样的曲子,以后教起来,也有方向。”
原来如此。
与他对答让人如沐春风,又是为了小屁孩儿着想,月昭觉得再做作就是矫情了,点头道:“我弹的是筝。承蒙徐先生不嫌弃。”
听少詹事讲于少保轿子停在外面的时候,商辂心里滋味难辨,但表面上工夫不能不周全,带着几乎所有人迎了上去,就要跪着行礼,让于谦拦住了。
“不必劳动大家,”他说:“我只是来看一看沂王殿下。”
“正在上课,我派人去请。”
“不必!不必!在旁侧见见就好,请带路。”
“是。”照他吩咐遣散多余的人,留了讲课的八个,商辂前引,一路往清芬堂走去。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