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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彬将葫芦和剑在腰间别好,起身,两个字:“钟同。”

    ☆、解救钟同

    “钟同快要死了?”詹事府里一间僻静房内,商辂问发布这个消息的人。

    许彬点头:“东厂的刑罚没几个熬得住,而况上头并没有开恩之意。”

    “你说呢?”商辂问杨善。

    杨善道:“钟御史敢于开人不敢之先,自他之后,开始陆续有人上言,一是为其鸣不平,二是被激起了气节之义,钟御史如果遇难,实我等有愧于清流之名尔。”

    商辂颔首不语,许彬道:“大哥,我们能否去找于少保关说关说?”

    杨善答:“早有人说过。礼部仪制司郎中章纶,写信给于少保,直言不讳,谓当年黄闳献计易储,不过为了逃死,诸公居然在仓促之间,促成其事,他人不论,你于公是国家柱石,就不想想应该如何善其后?如今钟同又下狱,倘死在仗下,诸公还可安然高坐庙堂、就当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乎?”

    “这话说得太冲了些,”商辂道:“幸亏是给的于少保,要是其他人,只怕干系大发了。”

    许彬问:“于少保反应如何?”

    杨善道:“于少保当然反馈给三阁老,正好王文回来,四两拨千斤,说书生不识忌讳,但有胆,冠冕堂皇的把章纶放出去当知州去了。”

    许彬道:“于少保就这么算了?”

    “于少保能怎么样?”杨善道:“他管的是兵部,说起来并不能插手到东厂,我们也不能管,要不然,还要在这里想办法?”

    “可惜小贤不在京城,”许彬道:“他主意最多。”

    “明面上是无法可想的了,上意已决,三阁老不必说,无论于少保,还是胡、王两位,都绕不过兴司礼去。只有另谋他策。”杨善挽着袖子,徐徐道。

    听到这,许彬兴致来了:“大哥,要不咱们想办法把人从狱里弄出来?我认识几个好手——”

    “这不行,”商辂大摇其头:“太异想天开了!”

    许彬瞅瞅杨善,杨善咳嗽一声,朝珠帘后一直未发声的人道:“万姑娘,你怎么看?”

    月昭想的是端午节那天晚上的事。

    许彬的前后迥异自然是为今日所商之议,不过钟同的状况是谁告诉他的?殿下,还是她不在的那段时间中途又来了什么人?

    不可能是殿下,他才九岁,就算他这几年早熟得像个小大人,可终究是个小孩。

    那么,有人来通风报信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个人到底是谁,究竟是好意,还是——设了个圈套等他们往里钻?

    她问许彬,许彬不肯答,只说绝对没问题,然后今日小屁孩儿还在上课,他就趁人不注意把她拉到这里来了。

    “我在想,狱中劫人是件大事,必须步步小心,否则连累的是一大帮人。”她字斟句酌道。

    “我原以为你说,一定会救钟同。”许彬哈了一声。

    “道中,”商辂缓和气氛,“东厂绝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特别是关押钟郎中的地方,难。”

    “事先当然要打点好,哪几个是关键人物,”许彬仿佛此中老手:“从哪里进,哪里出,锦衣卫何时换班等等。”

    月昭道:“这样很冒险。”

    “不冒险干不成大事。”

    “好,就算你将人从狱中救出来了,东厂必然惊动,全城禁严,一家家搜,你怎么把他安全藏好?”

    “不必藏,救出来了我连夜把人送走。”

    月昭无语,她所有劫狱的知识都是从看电视剧看书而来,并没有亲身经历过,不知是否如他说得这般有把握?

    杨善却发言:“钟御史不会同意。”

    “嘎?”

    “钟御史家世,我是知道几分的。他父亲名钟复,生平有个最大悔恨,就是同僚刘球曾约他一起弹劾王振,他临时抽脚,刘球被王振逮往东厂折磨而死,他不多久亦一病呜呼。他夫人,也就是钟同的老母亲,最常说的一句就是,‘早知如此,还不如当时同刘先生一起死!’因此钟御史从小就有成父之志的念头,此次如此仗义执言,我们若直接劫狱,岂不害他有始无终?”

    “难道他的终就是一定要死?”许彬不赞成,“孝字当头,太夫人怎么办?”

    杨善道:“我琢磨许久,大概假死一计,约略使得。”

    “假死?”

    三个人齐齐看向他。

    “一来名节上可全其之志,二来命亦可保矣。”

    商辂道:“东厂不好唬弄吧?”

    “就算他们发现假死,只要人出了城,远走高飞,为了避免责罚,我相信,他们会将错就错。”

    “将错就错?等等,你说的假死,难道是找具尸首来替代?”

    “正是。”

    商辂道:“那岂不是事先还要带一具尸首入牢——这可添了难度了。”

    “而且以后,世上再无钟同这个人,逃出来的人要隐姓埋名小心翼翼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