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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6

      门口传来男人的声音,月昭返头,看见一、二、三,三个大男人立在那儿。

    于忠匆匆从厨房赶来,一一招呼:“状元爷,徐御史,范统领。”

    前两个月昭认识,不过均很久未见了,一个李贤,一个徐有贞;另一个则是武将打扮,他好奇的望着月昭,眼里有着惊艳。

    称赞的自然是李贤,徐有贞觉得月昭有点儿面熟,听于忠介绍到沂王府的时候,一瞬间马上明白了,原来当日弹《渔舟唱晚》的是“她”而不是“他”!

    于忠奉茶,月昭侧立,四个男人分宾主坐定,于谦对徐有贞道:“你开的‘广济渠’与‘通源渠’都很不错,我没记错的话,共化了五百五十天工夫,是不是?”

    “少保记得一点不错。”因治水有功得以升迁的徐有贞,十分谦逊的答:“除了这两条渠,下官还修治了九处堤堰,以矫正旁出不顺的支流,想来几十年内,黄河水不会再酿巨患。”

    “此功该励。”

    “哪里,全仗少保当年给下官这个机会。是故下官回京,先来拜谢少保,不敢稍忘。”

    “不必谢我,”于谦道:“举荐人才是大臣分内之事,岂可视为市恩?君所当官,是当的朝廷的官,要感恩的是皇上,而不是我。”

    “是,是,可是东汉风义,提拔之恩,下官也是仰慕的。”

    徐有贞乃聪明人,深刻明白大臣们做官都有一套,所谓受禄公堂、拜恩私室,是任何皇帝都忌讳的事——所以大臣们表面上要做得漂亮,总是一副训诫的样子,而受训诫的呢,自然心里清楚训诫只是表面,不然何以勾结成风互通风气?所以于谦提出受禄公堂为诫,他却答以东汉风义,便是充分领会的表示。

    自以为揣摩到了家,可于谦却皱起眉头,将手中的茶喝下,最终没说什么,转向李贤,还没说话,李贤就道:“我来是为了范统领!”

    于谦又看向范广,范广不由低下头,讷讷不言。

    李贤看不过去,道:“世伯,范统领跟在您身边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您怎么说换就换了,何况他并没做错什么事呀!”

    于忠从北京保卫战起就认识了范广,知道此人算老实厚道,这么多年,甚至可以说是于谦身边少有的几个亲信之一,听闻要被撤换,也很惊讶,望向自家老爷。

    于谦道:“范统领,我对你并没有甚么,不过你在我身边五年,没提出过一句异议,岂有我五年之中,都没做过一件错事,如果只是奉承我,这样的统领,用来何益?”

    听毕众人心内各异,徐有贞立刻知道自己刚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无疑,如果举朝都是这样的人,自己只凭己力就可以高升;可是,满朝众众之中,眼前的人,毕竟只有一个,他要往上爬,不得不重新考量以后到底要跟着谁?

    范广难得粗皮老脸的也起了红,嚅嚅:“其、其实调到外省也很好……”

    “调到了外省,便是一省大吏,”于谦道:“你记住,我派你的职位,是希望你能在这个职位上好好做事,应该于国于百姓有益;对我个人好,或者说只对上司好,有什么意义?”

    徐有贞走了,范广走了,李贤神色复杂的看看于谦,也走了。于忠端来熟藕,递给于谦时忍不住叹气:“老爷,您也太不注重培养亲信了!”

    “于忠。”

    “好吧好吧,我不说我不说,”于忠摇头,“可是——唉!”

    连于忠都看得出来,于谦目前所有的地位,都建立在皇帝赋予的信任和特权上。月昭突然明白,为什么于谦会在废黜东宫的诏书上签字了。

    如此深重厚恩,于谦再冷淡,也无法当做视而不见。恰正如此,说明他心底终究是人,不是神。

    最后的芥蒂消失。他后来种种,自愿来当小屁孩儿的老师,小屁孩儿失踪后又费神费力的救人,这么多年来诸多照顾……何尝又不是他的“错而知改”呢?

    错而能改,善莫大焉。

    她扑哧一笑。

    于谦于忠向她看来。

    她落落大方,觉得他不再那么难以接近了,头一回避也不避地的迎着他的目光,莞尔:“少保呢,是已经知道自己将要走一条什么路,这条路有多不好走,但他还是要选择走下去;我呢,是不知道自己将要走什么路,这条路到底好不好走,也同样坚持要走下去。”

    于谦一震。

    ☆、病窥时事

    转眼到了景泰七年末,腊月一来,皇帝开始祭天,初八要与臣子们一起吃腊八粥,因不是朝贺,用不着在乾清殿上摆上百桌,故此选址西苑紫光阁,红梅白雪,吃吃喝喝,大家脸上均有喜色,因为不久就可以“封印”歇假了。

    然而皇帝气色不好,大家悄悄议论,从七年年中开始,太医就经常被召入宫,到底是什么病?众说纷纭,其中最诡秘流行的一个说法,就是皇帝为了得个儿子,斫丧过甚,以致把身子都淘虚了。

    这个说法既符合事实,又适合臆想,因此大臣们谈及皇帝病情的时候,总是一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