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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林,人称林老。
滴滴抬起棉布帘子,“哦,有客在这里!”当即就想退出去,林老从火盆边起身;“珍儿!”
旁边的客人听到这个称呼,深感意外,看过来。
滴滴道:“不不——”
“不碍着,”林老招呼:“瞧你冻得,哟,这手怎么回事,缠满布条儿?”
“没事。”
“快过来烤烤火,我去给你倒茶。”
滴滴被他推着,无奈,只有一福:“谢谢大爷。”
林老呵呵出去了。
滴滴站在门边,火盆中炭木噼啪一声,听那客人道:“到这边坐吧,这边暖和。”
滴滴这才抬眼,看见火盆边一个十五六的少年,银冠朱衣,眸如点漆,前面放着一把雪亮的剑,以及一只玉也似的酒壶,正拨弄着炭。
房中别无他人,话自然是对她说的,滴滴犹豫了下,答:“谢谢,这里也很暖和。”
少年看她一眼,不响,放下拨子,捞起那把剑,叩击着火盆边吟道: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他突然执起玉壶,也不用杯子,对着嘴灌下一大口。
滴滴心想,他怎么不念下去?
林老进来了,先给她递了一盅热乎乎的茶,朝少年道:“您可别喝啦,外头都张望好几回了,出了闪失我老头可当不起这个责任。”
少年似笑非笑。林老对滴滴道:“有阵子不见你了,这次是什么东西托我来卖?”
滴滴道:“就不作兴来看看您。”
林老高兴了,捋着胡须:“真是个好闺女!不过真没什么要当的?我这朋友是个好主顾。”
滴滴犹豫了下,转过身去,从颈子上取下一块玉佩:“确实有事来求大爷。”
她托上玉佩,林老一看,把她拉到一边,放低声:“好东西!”
“是,这是娘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事物了。”
林老是知道她身世的,当即把手中玲珑剔透呈淡紫色的玉佩放下,“怎么回事?”
滴滴咬唇:“莫姨躺在床上,府里初次请了大夫,后来就不来了,药也吃完了,我得给她看病。”
“莫姨生病了?”
滴滴摇头,不好多说,只道:“您看能不能多当几个钱。”
林老把玉佩翻来覆去的看,啧啧:“这东西不能当。”
滴滴急了:“这是真的!”
“嘘——”林老转头看少年一眼,越发放低了声音,“我知道你这是真货,更知道是你娘留给你的纪念物之后,怎么好来当你?这样吧,我记得你绣工很好,身上有没有帕子荷包什么的,拿来,我即卖给他,包你卖个意想不到的价钱。”
“啊?”滴滴绝想不到如此。
“你放心,我这朋友,钱不当钱,花几个毫不在乎,你却把东西留下来了,不是很好?”
滴滴想了想,摇头。
“怎么?”
“多谢大爷想得周全,”滴滴答,“不过,我的绣工虽上得台面,却总不是绣娘,这哄骗的勾当,还是不做的好。”
“好,有所为有所不为!”少年猛然拍掌,两人吓了一跳,齐齐看去,少年对滴滴翘起拇指。
林老半抱怨半笑语的:“您老耳朵怎么这么尖?”
少年懒得理她,问滴滴:“你家人病了?”
滴滴敛衽:“劳公子过问,是的。”
“玉佩拿来我看。”
这种极自然的由上而下的语气,仿佛天生居上位者。等滴滴发现自己动作的时候,脚已经走了过去。
少年的手指十分修长,滴滴居然看不转眼。他接过玉佩,把玩一番:“晶莹温润无杂色,雕琢之细致简直叫人碰一碰都不敢,确算上品。”
“您老要了?”林老问。
少年轻笑一声:“你不是说这是她娘的遗物么?”
林老讪讪。
火光微微映着少年的脸,让他天生一双桃花眼更显荡漾。看着自己日不离身的宝贝被他在指间转来转去,滴滴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
“既是个想念,我当然不能夺人所爱,不然岂不林老儿且不如?”少年把玉佩递还给她,“但是,如林老儿所说,姑娘既是绣工好,我买一幅绣品,倒是可以的。”
林老喜道:“还不快谢谢公子!”
滴滴低头:“所作拙物,不敢献卖。”
“珍儿!”林老道:“这就是你迂了!公子尚且不嫌,你有些什么拿出来看看,不妨事!”
滴滴踌躇半晌,方道:“公子既看得起小女,小女也不能怠慢了公子。请宽限些时日,小女办些丝线,专门为公子绣一幅来。不知公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