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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声中。柯碧舟跳下台阶,向杜见春所在方位挤去。好不容易挤到那一头,杜见春的人影子早就不见了。柯碧舟失望地瞅着一个个从身旁走过的男女,不但没再见到杜见春,连三个同学也没看到。

    不能再呆站着了,柯碧舟思忖着,挤过这一条三里路长的镇街,都怕花了一个多小时,行前并没想来买什么东西,只想看看热闹,不如把另一条街走个遍,找个面店吃一碗脆哨面,就到双流镇外公路上等着。那川沙司机说,他的大卡车下午四点钟左右回去,叫他们不要误了时间。这种事,只能人等车,不会车等人的,早一点去等着不会有错。和长街相交的那条横街上,人流显然比长街稀疏得多了。柯碧舟松了口气,慢慢走去,横街上只有一家合作饭馆,一家杂货铺,再没其他商店了,街两旁的房屋,不是镇上居民住房,便是区委大院,公社的小办公楼,区一级的各种机关住房。

    柯碧舟看着无味,随便转了转,走到饭馆前,看看里面人不多,且供应便宜的脆哨面和馒头。他花两毛钱买了碗脆哨面,吃了两个馒头,便走了出来。刚走出饭馆,他就听到前头传来几声急促的上海话:前头那个阿乡,包包里分子分子——切口话,钱的意思。不少。黑皮,快上啊!阿拉几个人掩护你。黑皮是小偷肖永川的绰号,柯碧舟定睛一看,戴着墨镜的肖永川和三四个蓄尖鬓脚、穿小脚裤、大翻领,招摇过市的上海知青混在一起。听到他们的怂恿,肖永川摘下墨镜,不慌不忙地扫了那几个人一眼,一本正经地问:你们都瞄准了?

    勿会错,蓄尖鬓脚的瘦高个回答,刚才他卖了头猪,袋里的分子足有一条龙一条龙——一百元。!肖永川把墨镜往雪白的的确良衣袋里一放,向三四个流氓丢了一个眼色,那三四个流氓会意,连忙往前赶上那个背着一只空猪架的社员。柯碧舟认得出,那个三角形的猪架,正是这一带山区的社员扛一百几十斤大猪用的架子。他气愤地想,这帮家伙,要把人家辛辛苦苦赚来的养猪钱偷来啊,太无耻了。柯碧舟正想奔上前去拉住肖永川,没待他迈大步子,那帮家伙已经行动了。只见那个蓄尖鬓脚的瘦高个飞快地跑到老乡跟前,手里拿着一支没点燃的香烟,客客气气地道:老乡,接个火。那老乡嘴里正咬着一支叶子烟杆,听到有人借火,他从嘴里拔出烟杆,在手掌上磕磕烟灰,递给尖鬓脚。尖鬓脚接过来,把香烟凑上去,吧嗒吧嗒出声地接着火。另外三个流氓,装作等待尖鬓脚,分三个位置站定下来,遮住路人的目光。尖鬓脚点燃香烟,把叶子烟杆递还给老乡,老乡刚接住烟杆,尖鬓脚惊讶地指着老乡的胸脯,怪声怪调地叫起来:哎呀呀,看你衣服上,这是啥东西?

    老乡吓了一大跳,疾忙俯脸察看。就在这当儿,肖永川踅到老乡身旁,轻轻撞一撞他,左手神不知鬼不觉地一伸,老乡衣袋里的一沓钞票,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得手的肖永川正要趁机会先溜走,冷不防背上被拍了一下,他惊得黑脸变成了猪肝色,回头一看,却是柯碧舟。你在干啥?柯碧舟沉着脸,指着肖永川的手说。嘿嘿,没啥,没啥,肖永川难堪地干笑着答,练练我的手艺,柯碧舟,老实讲,好久没开荤了。今天这钱,有你一份,你别声张。混蛋。柯碧舟低声怒斥道,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快把钱还给人家。哎哟,柯碧舟,你何必那么正经呢?我可是既没逗你又没惹你哪!上路点嘛!肖永川嗓门压得低低的,讽刺中含着威胁说。你要不把钱还给人家,我马上去叫那农民回来。事儿

    闹大了,责任你自己负。柯碧舟也毫不相让地说。肖永川一看柯碧舟的脸色,悻悻地说:好好好,阿哥今天看在你面上,放他一马。说完,他满脸堆笑地赶上那个卖猪的社员,叫道:老乡、老乡,你掉了钱啦!那老乡已经走出十几步,听到喊,猛吃一惊,慌慌张张

    一摸衣袋,脸顿时变得煞白。看到肖永川递过钱来,他急忙接过,一边点数一边连声道谢:

    多承,多承你,兄弟!我这钱是要去买回销粮的啊!

    肖永川微微笑着,不急不慢地指指钱说:我看着你落下的,快点个数,看看对不对!往后可要小心啊!老乡点完数,千恩万谢地转身走了。肖永川回过身来,朝柯碧舟一挥手,道:

    你看见了吧,我都照你说的办了!回头见,回头见!几个流氓看见他向柯碧舟点头,一双双怒目都横掠过来,狠狠瞪了他几眼,拔脚溜了。

    柯碧舟的神情非常激动,见他们跑远了,他余怒未息地想着:肖永川这个家伙,真是屡教不改。去年他偷东西,被暗流大队革委会主任左定法喊人捆绑起来,吊着打了一顿,痛得他哭爹喊娘,大叫救命,还咬破手指,在纸上写了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八个血字。可他现在又犯了,偷那么贫困的农民,他怎么这样没良心啊!柯碧舟一边走一边思索,不知不觉穿过交叉口,往横街的另一头走去。横街另一头有个刻字社,还有一个柜台前挂出几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