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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不了冲突升级,陆府若是气急告到官府,世族不占理,绝计在封书海手上讨不了好。
可是,杜豫让是怎么做的?他不过命一个死士从丰岭推下一块巨石,令陆府战战兢兢不敢再寻买主,另一头,随意托了句话给三江世族,便令得三江世族豁出一切,几次三番不择手段,引发益州如此多的波谲云诡……
即使冲突升级,最后与封书海硬碰硬的,也依旧是三江世族,杜豫让却完美地隐匿在了幕后,连封书海的州牧之位都几乎动摇,差点被他一箭数雕,直至岳欣然借封书海之手那一封谏表,将三江世族撕到朝堂,局面不可控制地蔓延到了亭州之局,连景耀帝都惊动了,杜豫让才施施然亲至益州。
即使亲至,杜豫让的出手也阴狠地叫人说不出话来,瞧瞧他抓住的什么把柄,茶砖与北狄的联系,封书海在景耀帝处的信任……一个可能通敌、得不到帝王信任的臣子,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在这局面中,岳欣然也只敢说,她不过是听多了老头子生平故事,禀着小心谨慎之意行事,才没有踩中杜豫让的陷阱,中间如果但凡托大一些,此时可能就是截然相反的局面。
如果杜豫让没有死,吃了这样大的亏,输了他谋划的棋局,以他的阴狠,又会划下什么样的道来?
他的出手方式,与封书海在庙堂的堂皇应对,完全就是两个维度,封书海是不可能全然防备的,陆府在杜豫让可能的疯狂之下,更是全为防备之力,这是岳欣然的忧虑所在。
封书海是君子,不会去这样计较可能的安危得失,岳欣然却从来千思百虑,以防万一,势必是要再想对策的。
然后她仿佛随口问道:“阿田,听闻大魏之外还有其他的国家,你有没有想去看看呢?”
阿田“咦”了一声,却也机敏地猜到了什么,不由瞪大了眼睛:“那个鹤翔公子这般可怕吗!”
然后她苦恼地皱了皱眉毛:“要是到别处去,三娘子你奔波来奔波去,太辛苦了……”
岳欣然却挥了挥手:“天涯之大,都可去得,一点辛苦怕什么,阿田不必忧虑这些。”
话虽是如此说,可她们与陆府老小一并来到益州,立足艰难阿田都历历在目,皆赖三娘子智计百出,才堪堪立足。若到了一个陌生之地,岂不是又要再来一番,阿田实是舍不得见三娘子这般辛苦。
她眼珠转了转,小声问道:“三娘子,世……那个阿孛都日先前有没有告诉过你他的身份啊?”
岳欣然坦然摇头:“或许他曾经是想说的。”
阿田登时面色一翻、柳眉倒竖:“娘子你就是太心善了!他都骗了咱们,你干嘛还好心地送他回草原!他在京城不是号什么‘凤起公子’吗!与那杜鹤翔齐名!你就应该叫他下来挡一挡那个姓杜的坏公子!反正他俩都不是什么好鸟!”
岳欣然哭笑不得,听到最后又实是撑不起笑得起不了身。
岳欣然最后才一扶阿田肩膀道:“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问你,他除了是阿孛都日,还是不是老夫人的儿子?若是真有个什么闪失,老夫人该有多伤心?你忍心?”
阿田一时讷讷,可她正色道:“你说老夫人,那娘子你呢?你是如何想的呢?他那样骗了你,可是,唉,”阿田也十分纠结:“可是他那样的身份,竟然肯给娘子你当马夫,他一贯待你如何,我们都是瞧在眼中的……就是嬷嬷来看,也得说,这世上没有几个夫君能那般对待自己的娘子。”
一个人的喜欢与爱护是做不得假的,阿田瞧得明明白白,故而虽然她一开始瞧不上阿孛都日的身份低下,后来却也不再说什么,只想着娘子开心便算了……可谁知道还能有这一出!
兜兜转转,这混账居然是娘子的夫婿!偏偏还遮遮掩掩,简直可恨!阿田心想,若换了自己,可做不到娘子这般淡然,非要抓花他的脸不可!
岳欣然却微微一笑:“我一时也想不明白要怎么处置,所以干脆趁着时局为借口,叫他先回草原吧,省得看了闹心。”
阿田登时一滞:“借、借口?”
岳欣然坦然一笑:“恩。”
阿田呆呆地看着岳欣然,她去准备马车和银钱的时候,还听阿孛都日那些下属个个神情严肃、如临大敌的紧张,连夜就将他弄回草原去了……原来居然是娘子编的……借口?
岳欣然哈哈一笑:“好啦好啦,其实也不全是借口,那些北狄人心思也不简单,他早些回去也好有个应对,只是没我说的那般紧急而已。”
默默地,阿田忽然就觉得,世子爷也好可怜。
岳欣然想了想,又坦然笑道:“我想,最初他也并非有意如此,只是天意弄人,”偏偏互生好感而已,“我一时做不到能看开他的这点隐瞒,时局又是如此复杂,不若暂且分开,彼此再多想想吧。”
阿田一时间,竟很是羡慕,总觉得娘子心里那个世界一定很大很大,才能叫她这样豁达潇洒,拿得起也放得下,不会似一般儿女寸十计较。
然后,她点了点头:“恩!就看那个阿孛都日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