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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但他偏偏不做声,见戚梧桐那般痛苦模样,他心中确有几分快意,但这快意却去得极快。戚梧桐问他自己可是中了蛇毒。
风千帆低语道,“最难解之毒,往往非一味,就如鹤顶红远不如七色虹,那以七色不同毒花炼制的□□来得难解。”说罢将一粒药丸丢到戚梧桐身旁,说这药可能比她体内的毒叫她更加痛苦,问她敢是不敢服。
戚梧桐将药丸放入口中,调息半晌,喉头一甜,将毒血吐出,猩红血色里杂绿,戚梧桐问自己中的到底是何种毒?风千帆却闭口不谈。
这二人平日里皆不是善言之人,如此死寂般的情形,对他二人反倒不怪,风千帆这一坐便是到了五更天,他临走前将对街的窗子给推了开,戚梧桐顺势一瞧,冷不防以为是自己看走了眼,服侍风千帆的那个女子就站在街角,莫不是跟踪她至此,又或是只是跟踪风千帆至此。
戚梧桐在桌上瞧见一张黄符纸,就是道士常常拿在手里,喊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然后使得那种,黄符纸?老君庙?戚梧桐叫来伙计打听这老君庙的所在。
伙计睡眼惺忪,连打三个打哈欠同戚梧桐说到这城里莫说是老君庙,连个道观也没有,更是笑说,此城中最好是寻欢作乐,哪是能让人清修之地,就算早先有,这会也该还俗了。
戚梧桐觉这伙计说的在理,从前的司马家也是风雅大家,而今易主为风月大家,这城中人的日子倒也没怎么变化,但风千帆特意留下一道黄符,却也总不会是为了消遣自己,这道黄符究竟是个什么用处?伤脑筋。戚梧桐在城中逗留数日,醉梦山庄一干人倒也没来打搅,一品红找来过一回,好在只是来找她说闲话,见她爱答不理,抱怨了一阵也就走了,那郡主她也曾在街上撞上一回,像是在躲什么人,藏在人家摊子下头。
这城里头的日子看似平常,却不知怎么,又那么些不同,戚梧桐是照吃照睡,全然不顾凤五叔一封一封书信的催促。
问这姑娘急是不急,她心里头是有些着急,但苦无线索,这只好按兵不动,一面寻思黄符纸的来历,一面盼着铜雀能给她捎来些消息。
闲来无事之时,戚梧桐也会将这黄符纸攥在手中百般□□,原本平整的符纸经几日的功夫似已面目全非,戚梧桐展平黄符纸,将其上下左右,前后翻折,想试试是否还有些门道在其中,试来试去,又是徒然。
戚梧桐将黄符纸捏成一团抛在床头,下到堂里去用饭,说来也巧,伙计见她坐下,但手中不便,掌柜朝跑堂伙计招招手,让伙计去忙,他来招呼客人。戚梧桐见伙计抱着个竹篓,里头放着纸钱蜡烛,便问掌柜这是在做什?
掌柜说道,“明儿是十月初一,寒衣节,得拜拜先人,从前这镇子仰仗着司马一家,过得泰平,可这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但凡是司马家的地方,就没剩一块好地,可咱这镇子,上点年纪的,都受过人家的恩惠,所以啊,到了这清明、中元、和这寒衣节,我们都在门前点上香烛,供些纸钱。”
戚梧桐截口问那掌柜烧不烧符纸?
掌柜笑道,“姑娘年轻不懂这些,符纸不拿来烧,得是一大早送到山上放在供奉的坟前。”
听这掌柜如此一说,戚梧桐总算是将风千帆的意思弄了个明白,是要自己在十月初一,前往司马家在后山的那座石楼一见。
这司马家在自家后山头上修建过一间石楼,名为石墓室,其实这石楼中收藏的是司马家祖先留下的曲谱,书籍,相传始皇焚书坑儒之时,司马家就将不少典籍收藏其中,而今这些典籍算得上是价值连城,当然其中最为珍贵仍是望乡遥曲谱。
清晨便上山的戚梧桐并未如愿见到风千帆,石楼早年坍塌废弃,周边生满杂草和青苔,古琴样式的石碑断去了一大半,碑上的字也没几个认得清,只有小篆刻的’司马’二字还勉强能辨认,更有野兽在石楼附近筑窝,石楼一头有不少野兔山鸡的腐烂骨肉爬着蛆虫。
戚梧桐在石楼附近找了个忍着能坐下的地方,将黄符纸揉成一团随意塞进腰间,未多时,她便昏昏睡去,再睁眼,太阳是高悬在空,她查看四下,除她一人足迹,并未有人来过,戚梧桐在心中暗骂风千帆这混账东西,到底来是不来。
就在戚梧桐准备起身下山,一脚踩进了石楼西北角的一个盗洞之内,好在洞掘的不深,摔得也不大疼。
头顶一声音问道,“小兄弟,你这是在做什?”
戚梧桐往上瞧,这人她未曾见过,嘴边还留着新冒的灰白胡须,一头黑发,一袭长衫,虽说这脸上胡子上年纪,看着可是精神矍铄。
这长者向戚梧桐伸出手,将她从盗洞拉了上来,戚梧桐见这长着背个竹篓,和渔夫装鱼鲜的篓子一样,一身衣衫,装束却不像生在山里的人,戚梧桐的大师伯和柳姑姑常年隐居山中,一来阴凉不适宜薄衣,二来丛杂粗布更为耐用。
咕咕咕,咕咕咕,接连几声冲那长者的竹篓里传出,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声音,总之那篓子里十分热闹,像是有一群蛇虫鼠蚁在打架。
戚梧桐一直未注意石楼往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