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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一个惊人,饶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周子临,也不禁汗颜,生怕江聿一怒之下拔刀杀人。
没想到江聿只是震惊了一会,很快冷静下来:“是真是假,看过就知道。”
好在人虽换了,却歪打正着。那一曲《枉凝眉》,江聿早已熟稔于心,不会有错。
“她近日如何?”
这个她,周子临自然晓得是谁:“主子一切安好,人手已经安排进去,吃穿用度一应俱全。虽然现在位份低,倒是挺自得其乐。”
江聿负手而立,听到她好,胸膛便觉得有一只手熨帖着,窝心得很:“位份低只是暂时的,朕不能犯第二次错,再把她推向风口浪尖。只要朕宠幸其他女人,别人就看不到她,她才安全。”
“陛下用心良苦,老天总算也没薄待陛下。”
“是啊,”江聿缓缓笑了,眉眼极尽温柔,“七年了,她终于回来了。”
前朝暗潮涌动,作为前朝的镜子,后宫同样水深火热。
临近午时,院子里忽地热闹起来,打骂声不绝于耳。刘拂越正在拆油纸伞,吩咐琳琅:“去看看。”
琳琅领命出去,顺便贴心地关上了门。
原来是秦宝林秦珊依正在教训奴才,便听她一口一个“杂碎”,一口一个“阉人”,不知道的以为西寰宫的小太监都把她招惹了。可实际上,只有地上趴着的小庆子才是她此刻的眼中钉肉中刺。
数日前,刘拂越跟其他几位宝林一起搬进了西寰宫,按照位份,每人只能分得一名太监打杂。小庆子就被分给了秦珊依。不巧的是,小庆子是挨罚才派到西寰宫的,身上有伤,整日躺在床上不得动弹。
做奴才的不干事,落在秦珊依眼里可受不了,入西寰宫的第三天,她就领近侍拿着鞭子去找了小庆子:“今日我把话放这了,除非你死了,我管不着,但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就必须干活,爬也要爬起来。”
于是小庆子拖着苟延残喘的身子给秦珊依端茶递水,烧火做饭。饭硬了,打!沐浴的水烫了,打!打得小庆子伤上加伤。
这又不晓得犯了什么错,秦珊依居然从自个儿屋子闹到了院子里。
琳琅一转身就看见小庆子趴在地上,他的后背遍布血痕,露出来的手腕被打得皮开肉绽,有些部位滋滋泛血。琳琅见不得血气,胃里登时一阵翻江倒海,紧忙看向别处,努力不去想才好受一些。
走到秦珊依跟前福了福身子,软声劝慰:“宝林何必自贬身份跟一个奴才置气。奴才打得骂得,气不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便是得不偿失。”
听了琳琅的话,秦珊依心里舒坦许多,随即斥责近侍:“没事你跟琳琅多学学,同样都是做奴婢的,区别这般大!”
“妹妹夸赞琳琅我可听到了,怎么,是想把我家好琳琅要走么?”刘拂越踏出房门,笑吟吟走向秦珊依,“琳琅我是不会给你的。不过,既然小庆子伺候你伺候得不好,我倒可以把小喜子给你。左右不过是换个奴才,让琳琅到内庭司说一声便是。”
换谁都比小庆子强百倍。
“那多不好……也罢,既然是姐姐一番心意,妹妹就不推辞了,这里谢过姐姐。”秦珊依假意客气一番就欣然答应了。
刘拂越笑着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大家都是姐妹,谈谢字不是生疏了?”
“姐姐所言极是,妹妹考虑不周。”同刘拂越说话秦珊依还是眉开眼笑,下一刻就眼含鄙夷瞥了瞥小庆子,“妹妹不打扰姐姐管教下人,先行告退。”
一场闹剧结束,另外看戏的两个宝林和满院的奴才丫头渐渐散去,西寰宫再次恢复了平静。
头顶太阳热辣辣炙烤着,长空万里无云。西寰宫内蝉鸣树静,连一丝风都没有。
不消片刻工夫,刘拂越的额头便沁了一层薄汗,瞧了眼小庆子,吩咐琳琅:“找人给他上药。”说完就回了房。
约莫一个时辰后,琳琅回来复命,刘拂越已经成功拆了两把伞。
“女郎,安排妥当了。”
刘拂越淡淡嗯了一声:“小庆子怎么样了?”
“都是皮外伤,歇个把月就好了。”
“就让他歇着吧。只是这段时间要多辛苦你一些了,打水的粗活,你要是做不动,就请其他人帮一把。”
“女郎不必担心,奴婢以前在府里做过好多粗活,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只是,”想到小庆子苍白的脸,琳琅幽幽叹息,“女郎既然要救小庆子,为何不在前几日秦宝林抽他鞭子时就换人?”
“锦上添花远没有雪中送炭更让人感激涕零,让他们彼此折磨一段日子,才能让秦珊依换人换的心安,让小庆子更加感恩我们。”刘拂越放下手中的油纸,冲琳琅浅浅一笑,“小庆子是个硬骨头,你看秦珊依那样打他,他都一声不吭。可你送他回房,又找人给他敷药,他瞧你的眼神是不是都不一样了?”
琳琅一怔,片刻讷讷道:“是不一样,温和多了。”
刘拂越伸了个懒腰,自顾自倒了杯水,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