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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杏目圆睁,挣脱无力。
那人从腰间摸了一粒药丸,正要往陆锦云嘴里塞。
斜里忽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捏着那人的手腕。宁蕴微微一用力,便听到骨裂之声,那人痛得松开陆锦云。
陆锦云忽的脱离他的桎梏,慌张地朝后退。她抬眸,看到宁蕴立于一豆灯火下,火光映着他天神般冷峻的面庞,她心下不由安定了几分。
宁蕴身后跟着捕快,他们冲上前,企图制伏那人。
却发现他脑袋一偏,七窍流血,挣扎了两下,彻底不动了。
宁蕴蹲下身,探了探他的气息,又撬开他的嘴,瞧了片刻,他凝眉道:“已经死了,来的时候口中就藏了毒。”
他抬眼,若有似无地扫了眼陆锦云。
她哆嗦了两下,尤有后怕,她泪眼涟涟,哭道:“宁蕴,救我。”
宁蕴的眼神格外复杂。
他没搭理她,指挥着人将那人尸体抬走。
临走之时,他手指微不可查地弹了一下,指尖的东西便飞了出去。
正好落在陆锦云身边。
她疑惑地看了眼宁蕴远去的背影,抹了把脸上的泪,抓起东西,一看,原来是张纸条。
默默展开,上面只写了一行小字——推给宋落青。
宁蕴让她把一切罪名都推脱给宋落青!
她几乎喜极而泣,父亲不在意她,哥哥不在意她,至少还有宁蕴。
他会想办法,一定会的!
此后几日,陆晚晚都在陆家等消息。
可她还没等来谢怀琛,陆锦云倒先回来了。她在牢狱里待了将近十天,她咬死自己是被宋落青胁迫才犯下那些事情。
难得的是宋落青竟然没有反驳。
最近皇上的态度很微妙,朝堂上大臣们吵得不可开交,有的说宋时青私德有亏,死有余辜,有的说谢怀琛肆意杀人,于法理所不容。
而皇帝,既不处置谢怀琛,也不放他,成平王府这边,他禁了王府众人的足,派了禁军把守。
陆锦云将罪名全推到她身上,她非但没有辩解,反而将罪名都承担下来。
宋落青知道,自己谋害陆晚晚证据确凿,几乎没有回旋的余地,现在只看皇帝准备如何处置她。而她没有和陆锦云撕起来,是要她欠自己一个人情。
因宋落青承认自己胁迫陆锦云,她只被杖责二十就放回府上。
她痛得匍匐在床上,连吃饭的力气也没有。
屋里以前的丫鬟全被打发走了,都是些新来的,伺候人不怎么利索。
这些人是李长姝亲自挑选,有意“关照”,伺候得陆锦云连连骂爹。
可她没有法子,这一次她完全败了,父亲再也不会相信自己,她挨了刑,官府让他去领人,他嫌丢人,没去,草草打发了两个丫鬟将她接回来,之后便一直没来看过他。
陆建章此时恨不得陆锦云赶紧去死。
她如今唯一的指望就是宁蕴。
他故意去牢里,想办法救她,应当还是喜欢自己的吧。
陆锦云心想。
她这辈子没有那一颗比现在更希望宁蕴上门提亲。
可是她没有等来宁蕴上门提亲的消息,反倒先等来淮阴侯府落罪抄家的消息。
一夜之间,宁老侯爷在大内犯了事情,投入大狱,皇帝勃然大怒,下旨抄了淮阴侯府。
事情发生得之快,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甚至是早有准备的宁蕴,面对这样的巨变,还是猝不及防愣了半晌。
果然不出他所料,前世的事情不是不到,是时候未到。
那些该来的,一样都不会少,都会来的。
宁夫人急得生了急病,卧床不起。宁蕴打起精神,四处奔走,为父亲打点。
上一世宁老侯爷也如这般,忽然获罪,在起初的两年,宁蕴根本不知道他犯的什么事。直到后来,他重居高位,翻出旧卷宗,这才知道他是因和妃嫔有染。
他得知真相时,和父亲有私的那位妃嫔早就去世,更奇怪的是她一宫的旧人也都死的死,走的走,竟连一个人知道内情的人都没有。
要查也不知从何查起。
往日备受瞩目的侯府世子,为替父亲打点,低声下气走了十余家与宁家交好的官员,无一没吃闭门羹。
没人会上赶着自讨没趣,更有甚至,冷言冷语向之。
他尝尽人间炎凉,看多了冷面白眼。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想到陆晚晚。
起初只有朦朦胧胧一道身影,仿佛裹在光芒之中,刺得他睁不开眼。缓缓的,她的脸便浮现出来,眉眼清晰可辨。
她笑着对自己说:“阿蕴,你还有我呢。”
对啊,他还有陆晚晚,与他在困顿中相互扶持,东山再起。
又有什么怕的呢?
他从不怀疑陆晚晚对自己的用心,哪怕重来一次,他深信她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