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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前世那般,不顾一切追随自己。
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将父亲救出来,上一世他在牢里受了残酷的刑罚,这才没熬过流放路上的急症,丧了性命。
他不能让这种事再来一回。
陆建章大为光火。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谢家出了事,宁家也出了事。
他两个女儿的好亲事都白白断送。
最艰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竟然还是翻了船。
陆锦云犯了事宁家都没来退婚,这门婚事原本是十拿九稳的。
可怎么偏偏?偏偏宁老侯爷突然就下了大狱?
进了那里头,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谢家完蛋了,宁家也要完蛋了。
他突然间老了十岁,倍感沧桑。
陆晚晚将何去何从?陆锦云又该何去何从?
他的仕途还是否有望?
这些问题纠缠了他好几天,终于,皇上下了旨,宁老侯爷流放三千里,去北地的安州。
下达这个命令的当天夜里,皇帝宣召谢怀琛。
这是羁押大牢十几日后除了提审,谢怀琛第一次走出那间牢房。
这十几日,审讯不分白天黑夜,陆晚晚被掳案、他杀宋时青案、宋时青以前犯的案子,错综复杂的各宗案子都跟他有干系。
很多人提审他,这些人有向着谢家的,礼待他;有向着成平王府的,折磨他。
上刑的鞭子有倒刺,抽在身上,撕下来的时候那块肉会跟着下来。
他身上不知被撕了多少块肉,血流了一身,染得入狱时的那身白衣辨不清本来的颜色。
姜河带人来提他时,便见到俊美无俦的青年苍白如纸,双手撑着栅栏想自己爬起来。
姜河不是没见过比他更惨的,可谢怀琛在他眼里,一直是个没心没肺的纨绔世子爷,哪成想那些竟真敢将他折磨成这样子,他也不忍见,忙喊了人来:“快,将小公爷抬到肩舆上。”
内侍得令去扶谢怀琛,他却将他们推开,撑起全身的力气,扶着栅栏,缓缓起身。
“多谢姜公公。”他每动一下,浑身的骨头就齐齐痛起来。他没吭,也没喊疼,抬起眼朝姜河笑了笑。
他爹说过,要哭要嚎,背了人将天哭喊下来也没关系。可当着人前,他是镇国公府的小公爷,跟他谢允川流淌着同样的血,是他娘的脸面与脊骨。
他不能玷污门楣。
他忍着剧痛,入宫。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他一身金龙黄袍常服,头戴冕冠,十二琉悬于额前。
谢怀琛一身衣衫沾着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
他挣扎着走到御前,恭敬地跪倒在地,叩首道:“镇国公府世子谢怀琛,参加陛下。”
他声音嘶哑微弱,与皇帝记忆中那个每年随父亲入宫和众人打成一团的意气风发的青年大相径庭。
皇帝之所以当皇帝,他之所以有今天,和殿下这男子的父亲有莫大关系。
皇帝问他:“这么多日,你可有怨过朕?”
谢怀琛默了一瞬,他当然怨过,他杀宋时青,是为民除害,是为求人,是情有可原。
皇帝见他没说话,继续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朕昏庸,无能,你行仗义之事却受如此待遇?”
谢怀琛抬起头来,抿了抿唇:“草民不敢。”
“不敢?”皇帝微眯着眼,从台阶上走下来,一步一步,走到谢怀琛身边:“是不敢,不是不会。”
谢怀琛僵了僵,目光落在皇帝脸上,他神色平静:“皇上是明君,不会让草民蒙受冤屈。”
皇帝朗声大笑:“不愧是谢允川那厮的儿子,你这话的意思是朕若不放你,便不是明君了?”
“草民……不是这个意思。”谢怀琛百口莫辩。
皇帝忽的岔开话题:“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谢怀琛顿了顿:“快十九了。”
“你爹在你这个年纪,在西陵军里很有声望;他二十三岁那年,我朝动乱,是你爹护卫勤王,带兵打回京城的,你知不知道?”皇帝温和出声,神态慈祥得仿佛普通和晚辈叙话的长辈。
谢怀琛不知他为什么忽然要对自己说这些。但听周围一片死寂,在这清冷的宫廷中,长夜漫漫,亭台众多,夜色掩映下,既看不到出路,也看不到来时路。
“淳州是富庶之地,自你曾祖父谢家就在那里,百姓只知谢侯,不知天子,你可知你爹为什么要踏尸山,过血海,来到泱泱京城?”皇帝问他。
谢怀琛觉得他与其是在对自己说,反倒像自言自语。
“我记得,那时候你爹跪在我面前,说他愿以一身热血铺就我回京的路,只要我坐上这高位后,善待黎民,和济天下。”皇帝的目光望着殿外,他在那里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他也曾风华正茂,一肝赤城,凭着一腔翻涌的热血带着众人走了条只有前眉头退后的不归路。
十七年来,他没有忘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