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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身体一直不好,父亲怕我不好养活,找了和尚来算命,说是臣妇命中与京城犯煞,故而将臣妇带回允州乡下养着,去年底才接回来。”
皇上听得心如刀绞,她原本该是自己掌中仔细呵护的明珠,却遭陆建章随意丢弃在乡野之地,十几年不闻不问。他缺失她的生命整整十八年,如今,她好不容易回到自己身边,他却没有办法将彼此间的那层窗户纸捅破。
那层纸维护着陆晚晚的颜面与骄傲。
“你……怨你父亲吗?”
陆晚晚愣了下,心里一个“咯噔”,以为皇帝察觉了什么,她抬眸望向他,却在他眸中看到深深的痛苦和不舍。她心绪渐渐平静下来:“臣妇幼年居乡野之地,乡下地方多粗鄙,就连孩童也知什么叫捧高踩低。别人都有父亲,为他们扎风筝,给他们买面人,将他们抱在脖子上骑大马。臣妇没有,他们便都看不起我,骂我是没爹的野种。有的不仅嘴巴恶毒,心肠也毒辣,嬷嬷给我买了新裙子他们故意扔稀泥到我身上,我哭了,他们就嘲笑我没爹没娘,没人给我撑腰。那个时候我约摸是恨父亲的。”
皇上听着陆晚晚的话,神情恍惚,指甲却深深嵌进肉里,使他被迫清醒,去听她的话。
“不过后来,我就不怨了。”陆晚晚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说:“村里有个屠夫,他脾气很不好,他有个女儿年纪和我差不多大,她是少数几个不欺负我的。因为她也很惨,她爹喜欢喝酒,喝多了就喜欢打她和她娘。相比之下,我又幸福得太多,我虽然没有爹娘在身边,可他至少没有打我,锦衣玉食供着我。我身边有两个嬷嬷,真心待我好,得知我被欺负,会去给我出头,会帮我打回去。如此一向,我便又不怨他了。”
她说的都是实话。陆建章将她扔在乡下,不闻不问,她可以放下芥蒂,在他老了之后,她也会尽心伺候他终老,为他养老送终。
毕竟,生恩大于天,他还供着她的锦衣玉食。
当然,这一切的基础建立在他光明磊落之上。但是很遗憾,他害死舅舅,抢占岑家家产,和陈柳霜私通,引狼入室害死她娘。
她可以原谅他,岑家故去的冤魂不会。
她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化作无情的利刃,一刀一刀在皇帝的心上狠狠剜着。
眼前的女儿越是坚韧、越是懂事,他的心便越痛。
是他亲手酿造了她悲惨的童年,让她在原本应该欢喜无忧的年纪受人欺凌。
她长得如此好,心性又是如此豁达,她是娇嫩的桃花花蕊,受人触碰便会折损,为了保护自己,她却生出了坚硬的盔甲。
皇帝味同嚼蜡,这顿饭再也吃不下,他搁下筷子,撇下一句“还有折子未批完,朕先走了”便匆匆离去。
他颇有几分慌不择路的意味。
他自认此生未做什么亏心事,上天为何如此罚他?
作者有话要说: 渣渣陆终于要狗带了~~
☆、出走
次日在宫内用过午膳,陆晚晚和宋见青才出宫。
午后日头毒辣, 马车内放了冰雕的山水, 逐渐融化,山水失了本来面目, 轮廓模糊。
走了一阵,马车忽的停下来,宋见青热得心底有些毛躁,问:“何事停了下来?”
侍卫道:“启禀郡主,前头有人堵着不走, 已堵了好长一串。”
“因何事?”宋见青擦了擦额角的汗。
侍卫又道:“奴才马上去看看。”
他飞快地朝前奔去,很快便又回来:“前头是骆家大小姐在前头, 一个乞丐惊了驾, 挡了她的道,她在教训那乞丐。”
赶在京城如此跋扈的骆家大小姐除了骆永仪再无别人,她的祖父是三朝太师骆永成,父亲是掌管皇宫内院的御林军大统领将军,姑姑是位同副后的皇贵妃, 京城贵女无人能出其右。
宋见青听到是她, 双眉不易察觉地微微皱了一皱。
“去告诉骆永仪, 她挡着我的道了,让她挪一挪。”宋见青的语气依旧平和,不含丝毫的怒气,但话语中的威仪,却是极明显的。
骆永仪今日气很不顺, 她已到了议亲的年纪,是以这段时间进宫得勤,就盼着姑姑能为她物色个好人家。
结果她左选右选,今日说镇守西北边境的一等忠勇侯公沈在家的世子是个不错的人。
远离京城,居于西北那种穷山恶水之地,穷得鸟不拉屎鸡不下蛋,再不错又能如何?
她想留在京城,富庶繁华的膏腴之地,有泼天的富贵。
骆永仪气鼓鼓地从宫里出来,刚走到此处,一个乞丐忽然窜出来,惊了她的马,害得她差点摔倒。
咽不下的那口气顿时又堵了上来。
她命人将那乞丐的腿砍下来,看他往后还敢不敢胡走乱蹿。
骆府下人正要去捉那乞丐,身后忽的有人说道:“骆小姐,见青郡主车马在后面,还请速速挪一挪。”
骆永仪眸子一低,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