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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终托付,我不会杀你。听信谗言连累父亲,是我的错,愿一力承担。但你在庆远堂收买仆妇,意图给夫人扣个害死祖母的帽子,我却知情。唐解忧,你若还执迷不悟,在我韩家兴风作浪——”韩征跨步近前,将匕首抵在她喉咙,冷声道:“我叫你生不如死!”

    唐解忧盯着寒光森森的匕首,性命无碍,反倒大胆起来。

    “害死外祖母是事实!不止仆妇说过,今日碰见傅令容,她也曾印证!表哥,夫人害死你娘亲,害死我外祖母,我们本该同心——”

    门外骤然一声重响,唐解忧的声音戛然而止,骇然看过去。

    结实的酸枝木门板被踢得飞出老远,夏日温热的风吹进来,就见韩蛰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楚他的眼神,那张冷厉的脸却仿佛凝结寒冰,只是抬头之间,便叫唐解忧不自觉地打个寒颤。

    韩蛰盛怒之下,面无表情,走得反而不慌不忙。

    墨色衣衫渐渐近前,锋锐目光落在唐解忧身上,像是两把利刃。

    手臂抬起,轻易扼住她的喉咙,修长的手指微收,便叫唐解忧呼吸一滞。

    “方才,什么意思?”韩蛰沉声,卡着唐解忧脖颈,将她微微提起。

    浓阴遮蔽的屋中暗沉微凉,韩蛰挺拔的身影矗立,骨节轻响间,不止唐解忧面色骤变,就连跟随而入的令容都心跳骤疾。

    第85章 狠厉

    唐解忧怎么都没料到韩蛰竟会突然出现。

    脖颈间被他卡紧, 令呼吸都困难, 她脸上涨得通红, 试着挣扎掰他的手, 却像是碰到铁铸的锁, 纹丝不动。对这位素有凶名的大表哥, 她心中毕竟害怕敬畏,见韩蛰脸色铁青,心知不妙, 巨大的恐惧袭来,忙恳求道:“表……表哥……”

    “方才, 什么意思?”韩蛰声音更冷。

    唐解忧挣扎着,眼底恐惧蔓延,眼泪霎时滚落下来, “是我……”

    她的声音都哑了,恐惧迅速爬满脸庞。

    韩蛰手指稍松,将她扔回地上,神情含怒铁青,眼里淡漠冰冷。

    唐解忧蹲在窗下,剧烈喘息着, 抬头瞧见韩蛰的神色, 心里更是恐惧害怕,泪落得更快, 战战兢兢地起身, 低声说话时喉咙刀子刮着似的疼, “我……没想做什么……”她心里慌乱极了,知道韩蛰不好糊弄,眼珠乱转,扫见站在门口的令容,有了点头绪,“我刚碰见表嫂,说了些话。”

    “说那牌位。”韩蛰不耐烦。

    唐解忧脸色微变,嗫喏着不敢开口,韩蛰冷然看向韩征,“你说。”

    屋外暑气炎热,屋里因浓阴遮蔽而稍觉森然,有韩蛰含怒矗立,更让人觉得如坠冰窖。韩征脸色微微泛白,握在手里的匕首垂落,没敢对视韩蛰的眼睛,颇为艰难地道:“姨娘死在父亲手里,或许大哥已猜到了。”

    韩蛰没出声,算是默认。

    “父亲说让女人为他的过错丧命,终究愧疚,回到京城后,在玄真观供了福位。”

    韩蛰“嗯”了声,脸色冷凝如旧,毫无波动——二十余年父子相处,韩墨的性情他早就知道,幼时读书修学,虽满腹经纶,却优柔寡断。想做个端方君子,却又出了赵氏那件事。当初韩墨没有当即处死赵氏的狠心,等韩征出生,添了孩子,情势自然有微妙转变。哪怕是为了自幼失去娘亲的韩征,韩墨也会在心中煎熬,供个福位,并不奇怪。

    只是——

    “跟她何干?”韩蛰扫了唐解忧一眼。

    唐解忧险中逃生,方才被韩蛰气势所慑,双腿都软了,没敢接话。

    韩征便道:“南下之前,我曾奉命去玄真观,请观主入宫做法事。表妹带我去一处侧殿,里头有姨娘的福位。我心中猜疑不定,才会在光州时忍不住,跟父亲提及。后来的事,大哥都知道了。”

    韩蛰“嗯”了声,再度看向唐解忧,眼中尽是厉色。

    他跟韩征截然不同。

    韩征虽在羽林卫中,却没经历过多少坎坷,加之心中自责,表兄妹从前又处得不错,即便手持利刃,也未必能下狠手。韩蛰却是刀尖嗜血走过来的,手段狠辣果决,心肠冷硬如铁,稍有不慎,激起他怒意,哪怕未必丧命,重伤轻残却很可能。

    唐解忧迅速权衡,挂着满脸泪珠,自觉站起身。

    “当时是我鬼迷心窍,带着二表哥去看福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