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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晃才站稳,脸色铁青,双目眦张,狠狠将那军报掷在地上。

    内监见状皆惊,纷纷慌乱跪地,范贵妃亦诧然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她陪着喝了几杯酒,面带薄红,双眼妩媚勾人,伸手去搀永昌帝。

    永昌帝急怒攻心,哪还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不待范贵妃靠近,猛地伸臂推开,怒道:“你伯父做的好事!”

    “皇上……” 范贵妃愕然。

    “看这个!”永昌帝抬脚将那军报踢到她跟前。

    范贵妃忙捡起来,迅速瞧罢,亦是面色大变,“不可能……伯父不可能这样做。这军报,军报必是假的,想欺瞒皇上!”她双手不自觉地颤抖,喃喃道:“假的,必定是假的!”

    范通怎可能谋逆,她和范香还在宫里,她的家人也尽都在京城里!

    范自鸿也不止一次说过,会倾河东之力,除掉太子,扶持她的孩子登上帝位,令范家满门尊荣。

    她满心慌乱,想跪地劝解,却被盛怒的永昌帝推开。

    范通蒙受国恩,他对范家姐妹也屡屡宽容疼宠,谁知养虎为患,叛军很快要兵临城下,动摇皇宫!永昌帝满腔怒气和慌乱惊恐无处发泄,瞧着花容失色的姐妹俩,怒道:“先将她俩看起来!”

    说罢,带着刘英和那报讯的侍卫,匆忙往麟德殿去。

    第168章 孤立

    麟德殿里,迎接永昌帝的是消息属实的噩耗。

    听罢韩蛰和兵部尚书呈报的情形, 永昌帝眼前一黑, 险些晕过去——

    迥异于当时从东南之地向北杀来的冯璋和在岭南掀起些微风浪的陆秉坤,范通镇守南北狭长的河东, 往北是边关要塞,往南则是京畿, 若范通长驱南下,河东之地尽数听他号令, 两日便能抵达京城!

    且因范贵妃得宠、永昌帝信重和河东紧邻边关的缘故, 范通在河东地界声望甚隆, 手底下兵强马壮, 绝非匪首冯璋和岭南能比。

    据锦衣司探来急报的消息,范通存不轨之心已久, 仗着是盐商出身家资巨富, 又手握河东诸州赋税, 军资充足, 私底下募集招揽了许多兵士。先前所谓流民四起、剿匪艰难之语也是蒙蔽朝廷, 实则暗中与匪首串通, 互相勾结。

    这回范通扯着旗杆举兵谋逆,变民土匪纷纷响应, 加上河东守军,足有二十万之众!

    相较之下, 京畿守军加上戍守皇宫的禁军, 也只十万而已。

    且河东辖内有云州等边境重镇, 待战事一起,范通若为谋逆的私心而调边关守军,届时不止内乱横生,更可能引外寇入侵,黎民百姓遭难!

    消息传开,皇宫内外,朝堂上下,霎时被惊恐慌乱所笼罩。

    天下虽大,各州赋税大半收入节度使囊中,国库连年空虚。偏永昌帝性好奢华,平日皇宫耗费甚巨,加之冯璋之乱费了国库许多银钱,户部能筹措的钱粮有限。倘若别处节度使仍无动于衷,京城的兵力钱粮都捉襟见肘。

    战火烧到眉毛底下,固然是范通骄横跋扈,永昌帝也难辞其咎。

    别说忠正刚直之臣,哪怕是对皇家忠心耿耿的老臣都对皇帝有微词,因怕范通杀到京城,荣华富贵难保,还谏言永昌帝下封罪己诏,降低姿态,请各处节度使勤王。

    永昌帝当然不肯!

    自家后院起火,国舅率兵背叛攻伐,他本就满腔恼火,哪还肯认这晦气?

    军报一封封送到案头,君臣僵持不下,文臣武将急得热锅蚂蚁般。

    后宫之中,永昌帝连打球斗鸡解闷的兴致都没了,确信范通谋逆后,便下旨将范贵妃和范香禁足宫中,除了照顾饮食的宫人,别的宫人内监尽数撤走,派羽林卫在殿外把守,严禁旁人踏足。

    又下令褫夺范家爵位,派禁军连夜出动,查抄范家府邸。

    禁军扑过去时,范家上下也是鸡飞狗跳。

    范逯跟范通虽是兄弟,却各据一方。范通父子有兵权,范逯背靠贵妃,身居伯位,原本内外联手,只消范贵妃诞下皇子,东宫便是囊中之物,谁料范通竟会起兵谋逆?

    眼瞧着禁军围困,查抄府邸,范家众人手忙脚乱,哭嚎不止,从伯爷范逯到府中丫鬟仆役,尽数以附逆之罪拘捕,连同府中家资也抄没入库,清点登记后,转手便调拨给户部以充军资。

    但这显然只能泄愤,不能解范通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