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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图上的丝带,在边令白面前缓缓展开时,边令白方将目光挪到段岭脸上。
“这是什么?”边令白问。
段岭心想这就是你直在找的藏宝图,却不敢这么说,朝边令白点点头,坐回位上。
武独冷笑声,说:“便宜你了。”
边令白莫名其妙,拈着藏宝图看,突然间脸色变,个哆嗦,难以置信地望向段岭。
“叔父曾经,将它夹在本兵书的折页里,托人带了给我。”段岭将自己编好的故事朝边令白详细解释,大意是赵奎如何在他身上寄予厚望,让他熟读兵书,并将这张图藏在夹层中,交给自己,待得孙武遗书翻烂之时,这张地图才会出现。
这个故事其中很有漏洞,譬如说这么好的东西,赵奎为何不给自己的儿子,却交给了侄儿等等,但段岭接触到边令白的目光,就知道其余的都不重要了。
“很好……很好。”边令白眼中露出奇怪的目光,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藏宝图。
突然间,这种眼神段岭感觉到,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那是蔡闫曾经看着他的玉璜的眼神。
段岭瞬间的晃神,却被边令白的疯狂大笑拉回了现实。
“很好!很好!”边令白说,“你且在此处稍等。”
边令白火速收起藏宝图,话也不说,离开了厅堂。段岭莫名其妙,转头看着武独,武独却没有说,自顾自地吃菜。直到敲梆打之时,边令白仍旧没有回来。
段岭心想应当是去辨别这地图的真伪了,只不知按照这样的计划发展,是否顺利,隔墙有耳,他不敢直接与武独交谈,吃完便安静地等候。及至深夜,方有卫士来传段岭,带他到边令白的书房里头去,却拦下了武独。
段岭与武独交换眼神,武独点点头,知道段岭真正的考验来了。
边令白坐在书房内,侧旁又有长者,那男人看样子已不年轻了,却没有胡子,他戴着手套,小心地察看藏宝图,并朝段岭点点头。
“这位是费先生。”边令白朝段岭说,“名讳上宏下德,他长着你两辈,当年追随过你叔父、先帝,是极有见识的。”
段岭朝他问了声好。
“你从何处得到此图?”那长者朝段岭问。
段岭于是将先前交代的过往大致交代了次,长者便缓缓点头,露出微笑,朝边令白说:“恭喜将军,待这宝藏挖掘出来,足可满足我军的应需要。”
边令白朝那长者说:“当真是上天助我,照先生看,何日开掘为宜?”
“还须再等等。”费宏德将图收好,还给边令白,说,“万万不可惊动了旁人,待我亲自前去勘测后,有消息必先告知。”
边令白转念想,忙自点头,又说:“是否得派队人,先自看守起来?”
费宏德解释道:“派人乔装成马贼,在山下监视是可以的,但既然近二十年无人去过,想必也不在这时三刻,如今只有您、我、赵公子三人知道此事,想必不会走漏了风声,边将军大可不必担忧。”
“嗯。”边令白说,“此言有理。”
说毕边令白又哈哈大笑,朝段岭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上天派你来助我,此事必可成!”
段岭点头,微笑,表现出替边令白高兴的心情,费宏德却注视段岭,说:“路上辛苦了,先前我也是刚从西凉回来。”
段岭说:“还好,有武独陪着。”
“嗯。”费宏德又说,“什么时候进的西川?”
“今年开春时。”段岭朝费宏德说。
费宏德又道:“山东卫有你爹生前旧部,换防后进了兵部,你竟未去找他们,反而是跟了武独,这着棋走得不错。”
段岭答道:“不敢走漏风声,毕竟人心隔肚皮。”
费宏德点点头,又说:“你那表姐,如今嫁到了何处?”
段岭心中怦怦地跳,知道这名唤费宏德的表面上是叙旧,实则是试他身份。幸好来前早已做足了功课,答道:“哪个表姐?”
费宏德笑道:“倒是记不清了,昔年在山东为先帝办事,听闻你母族中有位长得倾国倾城……”
“四姐。”段岭忙道,“后来病了。”
费宏德缓缓点头,边令白又朝段岭说:“费先生去过不少地方。虽是党项出身,却是我军中笔杆子,平日你可常向先生讨教。”
“是。”段岭说。
费宏德朝边令白说:“将军还得将潼关外的地图找来,咱俩好从长计议。”
段岭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边令白又好言嘱咐番,让段岭下去好好休息,较之他刚来之时,态度已有天壤之别,俨然以兄长的地位自处。
段岭走后,边令白便朝费宏德问道:“如何?”
费宏德略沉吟,而后朝边令白答道:“身份没有差错,应当确实是赵埔的家人。”
边令白这才放下心,说:“冒名顶替,也是有可能的。”
费宏德答道:“不大可能,您也看到了,这孩子出身定是诗书之家,又有少许兵家之后的气质,较少开口,话出口,却十分自然稳重。对着您的时候不惧怕,自信都在心里,绝非随随便便能找来的畏缩之辈。武独上哪儿去找来这么个少年?况且这么做,也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边令白想也是,派个少年带着藏宝图千里迢迢地过来送钱,对武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这厮先是叛了赵将军,又害死了李渐鸿。”边令白哭笑不得道,“虽托庇于牧旷达麾下,想必也是日子不好过,要再找条谋生的路子。”
“武独其人优柔寡断。”费宏德说,“且投靠牧家后,昌流君必容不得他出人头地,除前来归顺将军以外,无路可走,乃是预料之中。”
“若不是贺兰羯早步来投。”边令白说,“武独能为我所用,倒是不错的。”
费宏德叹了口气,朝边令白说:“说到贺兰羯,我始终是反对您收留他的,若被朝廷得知他在您麾下,先帝这桩命案,您便撇不开了。”
“罢了罢了。”边令白不耐烦地挥手,说,“不必再说了。”
费宏德点点头,说:“近几日,我便着手勘察此地。”
费宏德起身告辞,待费宏德走后,边令白又满脸堆笑,展开那地图反复看,脸贪婪神色。
武独与段岭在暗夜里穿过走廊回去。
清风吹来,段岭突然停下脚步,感觉到了什么,在走廊前。
潼关轮明月,大得如同幻景般,将它的清辉洒向大地。武独停下脚步,眉毛微动,不解地看着段岭。
“怎么了?”武独问。
段岭摇摇头,有股奇怪的感觉,却下说不出来。
武独手搭在段岭肩上,在他的身后,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