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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他同望向院外,悠悠明月下,段岭有种错觉,仿佛自己真的成为了那个“赵融”。
    “滇池的水,潼关的月。”武独说,“玉衡山的青松,蓝关的雪。”
    段岭马上回头,朝武独说:“你也知道?”
    “知道什么?”武独莫名其妙地说。
    “那些……”段岭想起了李渐鸿朝他说过的中原大地,沉吟片刻,而后开口道:“我爹以前也说,这世上有太漂亮的地方了。”
    “江湖人,都有不受约束的心。”武独随口道。
    “原来这就是潼关月。”段岭说,“还有玉璧关下的枫林……”
    “你会看到的。”武独朝段岭说,“走吧。”
    “这是带我去看的意思么?”段岭问。
    “你要这么想,倒也可以。”武独随口道。
    两人在边令白府里不方便说太,但段岭知道武独的意思是,办完这件事后,真想去玩,自然可以带他出去走走。
    第65章 忌惮
    然而两人刚转过走廊,廊下便着个人——贺兰羯。段岭心中惊,武独便按着段岭的肩膀,手腕稍稍转,让他躲到自己身后。
    “想在这里动手?”武独说,“拆了你主顾的宅邸,我可不赔。”
    贺兰羯在月下,张满是伤疤的脸显得尤其恐怖。
    “武独。”贺兰羯说,“你给我记住,我不会杀你。”
    接着,贺兰羯以他装着铁钩的那只手,朝着武独身后的段岭遥遥指。
    “我会把他剥掉皮。”贺兰羯操着不利索的汉语,说,“用来做个灯笼。”
    段岭:“……”
    “哪天你发现他不见了。”贺兰羯阴冷笑,说,“等着,给他收尸。”
    武独抬起手,放在剑柄上,那刻他的全身散发出了强大的杀气,却被段岭下按住。
    无论采取什么举动,现在都绝不是最好的时机,两人看着贺兰羯离开,段岭心底不由得生出股恶寒。
    “这些时日,你必须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武独说。
    本来不就是这样的么?段岭心想。
    “他为什么这么执着想杀我?”段岭恐惧的却是另件事,贺兰羯与父亲打过照面,该不会是认出他来了?但不对啊,边令白也见过,牧旷达也见过,甚至连武独也见过父亲,他们都没有认出来,兴许是先入为主,也可能是自己与父亲长得确实不像。
    他情愿认为贺兰羯没有认出来,但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令贺兰羯定要杀他的呢?
    “他只是想报仇。”武独说。
    听到这话时,段岭心里凛。
    “报什么仇?”段岭问。
    “报我扰了他布置的招之仇。”武独说,“贺兰羯这种人,你不能像寻常人般地去猜测他,连师门都能杀,那是条疯狗。”
    “可他为什么不直接找你报仇,反而是来杀我呢?”段岭又问。
    武独瞥了段岭眼,没有说话。
    段岭莫名其妙,武独说:“罢了罢了,不要说了,赶紧练功去。”
    段岭:“……”
    这夜才算正式睡下,武独将段岭拎到床里头去,自己睡在外面,以便保护他,毕竟贺兰羯还是有点威胁的,不同于“乌洛侯会杀我”的被害妄想,这次武独是放在心上了。
    睡到半夜。
    “不要抱了。”武独叫苦道,“大个人了,怎么睡觉就抱着不放?”
    “什么?”段岭正在做梦,梦见抱着条鱼在水里游,又被武独吵醒了,虽已入秋,天气还有点闷热,抱得两人身上全是汗,忙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朝武独问:“谁来了?什么事?”
    武独:“……”
    武独忙让段岭又躺下,拿了把折扇,段岭倒是睡得舒服,夜到天亮。
    翌日,边令白召二人同去吃早饭,对段岭的态度已不同以往,话中谈及,俱是赵奎府上的往事,段岭扮演的角色赵融与赵奎也不甚亲近,只能顺着他的话说。
    早饭后费宏德进来,说:“今天正想出潼关去走走,不如我便带赵公子同去了。”
    边令白又嘱咐了段岭几句,令人备马,让他与武独随费宏德出城。
    艳阳高照,段岭坐在车里,跟随费宏德下得山来,武独则不紧不慢地在后头跟着,知道有费宏德在,那疯狗刺客不敢在此时动手。
    段岭见费宏德从包裹中取出个罗盘,便知此人熟稔堪舆之术,想必确实是为了寻找赵奎的藏宝地而带自己出城走走。
    “今天起来时,我去探了下姚家小姐。”费宏德边调整罗盘,边朝段岭温和地说。
    段岭点点头,说:“她还好吗?”
    “嫁到西凉去,想必心里是不大好的。”费宏德说,“夫家乃是西凉散骑常侍的公子赏乐官。”
    段岭说:“姚家为什么要将她嫁得这么远?”
    费宏德随口道:“自上京战后,西凉与辽若即若离,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若无意外,待边令白死后,陈与西凉会重订盟约。”
    刹那间段岭手抖,险些把罗盘打翻,费宏德眼里却现出狡猾的笑意,点了点头,似乎十分满意段岭的表现。
    “你还是太嫩。”费宏德笑着朝段岭说。
    段岭警惕地看着费宏德,说:“先生什么意思?”
    段岭生出个危险的念头,费宏德似乎知道许事,他看穿自己与武独的来意了!怎么办?现在就杀了他灭口?
    “把你袖子里的刀藏起来。”费宏德说,转身径自去取算筹,随口道,“还不到拔刀的时候,在车里将我杀了,你怎么交代?”
    段岭:“……”
    费宏德又说:“长聘是我的师侄,把密信交给西川,揭露边令白军备之事的人就是我,不过我倒是未曾想到,牧相竟会派你这么个少年,与武独同前来。”
    段岭放下心头大石,长长地吁了口气,知道暂时不会有杀身之祸了。
    但他仍不敢放松警惕,说:“你为什么会……”
    费宏德说:“我这生,只对道义与天下效忠,先帝死后,边令白派人来招揽我,西北屏障若不守住,只怕西川与中原将再度倾覆,是以便留在边将军身边,等待时机。”
    段岭打量费宏德,问:“你见过先帝?”
    “昔年赵奎、边令白等人早有反心。”费宏德说,“我曾向先帝献计,却等不到我们布置妥当,赵奎便冒险发动布置,方有三军夺权,围攻将军岭战。”
    段岭没有说话,时间半信半疑,疑心费宏德只是在套他的话。然而片刻后,费宏德又说:“夺权之前,我早已提醒先帝,先帝遂派出乌洛侯穆,前去上梓寻找王妃的下落,如今算起,竟也有好些年了。”
    段岭沉默不语,费宏德说:“你且继续推行丞相的计划,虽不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