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161

      隙看到,罗家送葬的人并不多,稀稀拉拉也就二三十人,没有鼓乐哀鸣,路边也没有亲友搭祭棚。
    所以林嫔一行人走来,竟没有任何察觉。
    罗家的人抬着棺椁,一路沉默着,消失在街巷深处。
    林嫔放下车帘,心生感慨,曾经显赫一时的罗家,如今却连丧事都不敢大办。
    毕竟是别家的事,不过叹息两声罢了,要紧的还是自家的事情,也不知父亲如何了。
    如是想着,林嫔进了自家的宅门。
    殊不知皇上也在说林家的事。
    朱嗣炯一肚子的牢骚,对林勤十分不满,“好好的忽然生病,说得快要死似的,结果一回京就好了大半,我看他纯属得的是心病!”
    “此话怎讲?”
    “还不是新政的事,唉,方田均税这等利国利民的好事,就是推行不下去!我本指望林勤能打破局面,可他竟抗不下去,逃了回来,真枉费我大力提拔他!”
    “既然他有负君恩,那就换了他!……你不是要开恩科?天子门生,选一个不就得了。”
    朱嗣炯笑道,“哪里有你说得那般轻巧。”
    看万碧不解,他正要细细说明,却听外面一阵喧闹,汪保满头大汗跑进来,“陛下,朱庶人去了!”
    朱嗣炯握笔的手一顿,问道,“怎么去的?”
    “……自缢身亡。”
    “啪嚓”一声,御笔直直掉落,朱嗣炯眼神有些发怔,半晌才道,“去寿康宫。”
    出乎意料,听闻噩耗的太后并没有哭闹,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
    她的脸毫无血色,苍白得可怕,脸侧几缕灰白的头发耷拉下来,无神的眼睛愣愣盯着承尘。
    再无往日的雍容华贵,所有的精神气仿佛都被抽走,此时的太后,不过是个陷入深深丧子之痛的委顿老妇罢了。
    朱嗣炯鼻子发酸,轻轻唤了声,“母后。”
    太后慢慢移过目光,眯着眼睛辨认半天后才说,“是炯儿啊,送过你大哥没有?”
    许久没有听到母后这般称呼自己,朱嗣炯内心某处忽然一软,“这就要去,只是不放心母后。”
    “哦,哀家没事,你去吧。”太后缓缓转过头,发出轻轻的抽泣声,“好好送他走。”
    朱嗣炯低声吩咐宫人小心伺候,陪坐了一会儿才走,走到门口不放心似的回头看了一眼。
    然太后并未回头看他。
    朱嗣炯的心情无法抑制地又被送入一个低谷。
    就在他转身离去的瞬间,背后猛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哭声,“炯儿!”
    朱嗣炯惊得浑身一颤,却见太后挣扎着坐起来,“炯儿,他人都死了,你就赦了他的罪吧!让他体体面面地走,娘求你啦!”
    太后仿佛又被触了伤情,老泪断线珠子般滚落,憋了半日的悲痛一下子爆发出来,毫无形象地大哭起来。
    朱嗣炯看着她脸上纵横溢流的老泪,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号啕,到底惦念母子之情,他脸上血色霎时褪了个干净,疾步上前跪倒,“请母后安心,儿子会按亲王世子规格给他下葬。”
    听他松口,太后缓过气来,似是救命稻草般,紧紧抓着他的手,声断气噎道,“炯儿……那两个,孩子……接进来让哀家看一眼,就看一眼,不成么?”
    “哀家活不了多久啦,死前就这一个心愿,不成吗?”
    朱嗣炯十分的犹豫,半晌后才张口,“母后,您太为难朕了。”
    太后刚燃起的希望被灭掉,悲从中来,“嘤”一声闭过气去,脸色发灰,一探竟没了呼吸。
    “母后!”朱嗣炯大惊失色,惊惶喝道,“快传御医!”
    当整个内宫因太后昏迷而鸡飞狗跳之时,皇宫东南角一个破旧的小院子中,那个长相恐怖的内侍,正蹲在地上烧着什么东西。
    黑漆斑驳的木门“嘎吱嘎吱”响着从外推开,苟道一脚迈了进来。
    那人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
    苟道吓得一哆嗦,随后甩了一把冷汗,抱怨道,“你这张脸,什么时候看什么时候都能吓死个人!”
    “什么事?”
    “人走了。”
    那内侍身子僵了僵,问道,“什么时候?”
    “今早,走得挺平静的,大概是看开了吧。”苟道叹道,“死了对她而言也是种解脱,活着反倒是折磨,——你在烧什么东西?”
    “信!”他头也不回答道,“阅后即焚,不是你们说的吗?”
    “呵,你这鬼地方,能有什么人来?”苟道嗤笑道,“不过你细心些也是好的,老太爷说了,让你留心凤仪宫。”
    “我一个最卑贱的杂役,怎么留心?”
    “凤仪宫不是有个花园子吗?我会给你弄个缺儿,抓不抓得住就看你了……”
    “若我没抓住呢?”
    苟道仍旧一副笑模样,只是笑容里透着阴森,“那你只好去阴曹地府找你心上人做夫妻!”
    寿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