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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一脸便秘的表情,主上啊,孩子的点心您都抢,真没救了。
淳于初混不在意地吩咐道:“去再买两盒点心回来。”
说完,又恬不知耻地进了马车。
虚陶老大夫坐在后面的车里,褶子堆积的老黄脸气得透红,欲上前臭骂一顿,他身为辅佐七殿下的老师哪里看得下去他这副没皮没脸的模样?
听雨见了,格外有眼力见道:“老先生,您还是歇歇,主上好不容易高兴了点,还是说您更喜欢看他张都拖出去砍了的臭脸?”
要知道前些时日,苏辞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他的主上整个人都和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一样,往外渗着寒气,谁都不敢靠近。
但最后淳于初还是如愿以偿地将苏辞带回南楚,只有在她面前,他便恢复褚狐狸的本色,耍泼犯浑,无赖得很。
北燕帝估摸是安全回去了,到处派兵抓他们,但以褚狐狸的心机,敢入燕地,自然做好了全身而退的准备。
众人不紧不慢地走了一个月,才来到距南楚京城三里外的护国寺。
“七殿下回来了”,几名寺门的扫地僧见了双手合十,缓缓鞠了一躬,“方丈在大殿礼佛,您晚些再去拜见吧。”
“有劳众位师兄了。”
淳于初谦和有礼地拱手回礼,一派温润君子的模样,转而走向马车,朝欲下车的苏辞伸出双手,笑得像个不怀好意的棒槌,“我抱你下来。”
苏辞瞪了他一眼,从马车的另一侧下车。
淳于初焉是轻言放弃之人,毫不要脸地走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笑意盎然地大步往寺中走去。
“放开,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苏辞依然是一身男装,寺中大小僧侣见双手紧握的两个大男人,无不回头,有的诧异,有的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
淳于初倒是不在意,笑道:“我之前与你说过,我在寺里长大,便是此处护国寺,方丈是我授业恩师,将一生武学倾囊相授,如同我的再生父母,不,他比我那混账的父皇强多了。”
他边说,边拉着苏辞穿过重重院落,眼角染上喜色,像是要带她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亲人,最后二人停在一座庄严的佛殿前,殿中传来阵阵佛号声和木鱼声,礼佛还没结束。
淳于初二话不说直接跪在殿前,行的是晚辈之礼,“阿辞,你若累了,就去旁边先坐会儿。”
大抵是苏辞很少见他那般从心而发的喜悦,竟叹了口气,陪他一同跪在了殿前。
淳于初一喜,“你不是不信佛吗?”
“我跪的是这佛门下庇护的苍生。”
淳于初淡淡一笑,他知道这人从来是嘴硬心软。
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大殿的礼佛声才结束,殿门徐徐打开,不少僧人缓步离开,最后走出一位年过古稀的老方丈,连眉毛都花白了,一副悲悯众生偏又不动如山的模样。
“拜见方丈”,淳于初行叩首礼,足见敬重。
“起来吧,佛门没有虚礼”,老方丈弯身去扶他,手准确地号在他的脉搏上,大概是年纪大了,说话都慢三分,“我上月从塞外归来,带回一种药草,虽不能解你的入骨毒,但也能缓解一二。”
“让您费心了。”
方丈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反正从小到大为这孩子费的心还少吗?他转而看向苏辞,慈祥道:“是她吗?”
淳于初缓缓地点了点头,“正是。”
老方丈的另一只手落在苏辞的脉上,良久后,他才颇为伤感地笑了笑,“你二人的命数倒是一样,谁也别嘲笑谁不得长久。”
说完,便背着手缓步朝后院走去,他步子很慢,孤寂的背影如穿梭过世事沧桑,最后只剩沉默。
淳于初不死心道:“方丈。”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你二人将这八字犯了个遍,这世上不是没有良药,只是你们从不肯放过自己。”
他语毕,微微叹了口气,像是一种对苍生无计可施的悲悯,步履蹒跚地走向走廊尽头。
淳于初似乎想追上去,却被苏辞拉着袖子,拦道:“我饿了。”
“也好,我们先吃些斋饭,回头再去求方丈。”
路上他让虚陶老先生为苏辞诊过脉,才知她寿数无多,如何肯罢手?
她站在原地,望着大殿中朝阳浸染的金光佛像,淡淡道:“褚七,算了吧,我医不好你,你也医不好我,就如同我改变不了你,你也留不住我一样。”
淳于初僵硬地停住脚步,牵她的手又紧了三分,“留不留得住,我说了算。”
到底怎么的结局,才配得上他们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或好或坏,或喜或悲,他不在意,这一刻她在他手里,就怎么也不会撒手。
执念的滋长是有缘由的,他没有办法再接受失去,像是有人刨开他胸膛,活生生取出心脏一般,那种痛是断了骨头还连着肉,割舍若是容易,哪里来的肝肠寸断?
……
众人在护国寺住下的第二日,寺门就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