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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客。
早膳时分,苏辞本来不愿和淳于初一起用膳的,他话太多了,烦人,但架不住这人一大早堵在屋门口吊嗓子唱戏,他那口破了音的唱腔不知是多少苏家军兄弟的噩梦,连清晨打扫庭院的小和尚都被他吓跑了,忒可怕了。
小童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冲进别院,还没进屋就抱怨道:“先生,你把我打发回来处理琐事,自己却在这里偷闲……”
他进屋一见苏辞,八百年来难得夸了一次淳于初,“先生您出息了,真把将军给拐回来。”
淳于初瞪了他一眼,又急忙殷勤地给苏辞夹菜。
苏辞连个眼神都没赏小童,对淳于初更是视若无睹,帮丫头剥了个鸡蛋,“丫头多吃些。”
小童这才瞧见丫头,一直板着大人模样的他语气竟有几分激动,“是你?”
苏辞体贴地给丫头续了碗粥,缓缓道:“你认识他吗?”
丫头冷淡地抬头望了眼小童,低下头继续吃饭,“不认识。”
小童:“你在风月居还给过我一巴掌呢。”
丫头:“姐姐教过我不打白痴。”
小童:“……”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丫头最近被淳于初带坏了,嘴巴越发毒,落云、听雨在旁边忍不住偷笑,这还是他们头次见小童少主被人怼。
小童委屈巴巴地凑到苏辞旁边,“将军,你也不认识我了吗?你以前最喜欢我了。”
苏辞爱搭不理,故作阿谀道:“结海楼的小少主身份何等尊贵,苏某可不敢高攀。”
小童尴尬地弯了弯嘴角,完蛋了,将军这是真生气的节奏,不好糊弄,最后淳于初嫌他总缠着苏辞,直接让落云、听雨把他拎了出去。
院中,像小鸡仔一样被提出去的小童格外不服气,“凭什么?先生也骗了将军,将军怎么不生得他的气?”
落云、听雨相视一眼,简直一言难尽,“大抵是……你没主上脸皮厚……”
谁说苏辞不生气,一开始被淳于初强行押上路时,根本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但凭借着他家主上横跨南北厚脸皮,再加上冠绝古今的死缠烂打,落云、听雨哥俩根本不愿回忆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幕往事,他家主上真是太丢人现眼了。
小童刚被扔出屋子,一身盔甲的南楚大将寇辰就快步进了屋,单膝跪地行礼,“末将拜见七殿下。”
苏辞第十次把淳于初给他夹到碗里的菜夹了出去,并且在桌底下狠狠踹了他一脚,这货怎么这么烦人呢?
淳于初倒吸了一口凉气,“寇将军请起。”
寇辰看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才反应过来起身,禀报道:“末将按殿下的吩咐,已和几位封地藩王联系好,唯有镇北王不屑回绝,已被三皇子收归麾下。”
他不由地偷瞄了几眼苏辞,之前大梁和南楚联手攻燕,寇辰为南楚首将,也在战场上见过传闻中红衣金甲的杀神,只是那时苏辞戴着鬼面具,如今他只觉得眼前这人脊背笔直,气势逼人,些许熟悉,还有就是……生得真美,和他家殿下坐一起太般配了。
似乎不对,这好像是个男的。
淳于初点了点头,“无妨,镇北王也是个出名的饭桶,他回绝了也好,剩了拖后腿,阿辞你说是吗?”
南楚的镇北王,镇的哪个北?自然是北燕了,昔年被苏辞打得屁股尿流,从战场上回来就大病了一场,夜夜梦见有戴着鬼面具的人要杀他。
苏辞这次直接照着凳子踹的,铆足了力气,只听噗通一声,那宛如人间谪仙的七皇子摔了个大屁蹲。
恰巧此时,一位身着深紫色官服的中年男子便气喘吁吁地小跑进了别院,像后面有狗追着咬一般,朝后道:“司空大人这些年怕是软玉温香惯了,跑不赢老夫的。”
没成想后面还真跟着个人,同样身着官服,两人品阶一样,也就官服的纹路有些不同,那人吹了吹半白的山羊胡,嗤鼻道:“司徒大人喘得这么厉害,比老头子我好不到哪里去。”
说着,两人你推我搡,争先挤进屋子,比着嗓门嚷嚷着:“老臣拜见七皇子。”
都说返老还童,两个半截入土的人为了点小事,争得和斗鸡眼似的,幼稚得可以。
小童坐在院中走廊上看着,眸中一抹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嘲讽笑道:“大司徒、大司空二位大人来得可真快。”
其实,他眼中的深沉和黯淡从不是装的,只是从未有人问过那结海楼小少主的过往。
朝阳暖,鸟声鸣,今日这佛门清净之地格外热闹。
两位老臣争得正起劲,一进屋就见那天人般尊贵出尘的七皇子一屁股摔在地上,顿时愣了愣。
淳于初淡定地起身,悠然地佛了佛身上的尘土,仿佛方才只是坐在地上礼佛修行般,脸色挂着一抹不深不浅的笑容,又恢复了画中仙人的模样,“两位大人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山羊胡子又一脸古板的大司空抢先开了口,“陛下命老臣为七殿下督造府邸,说殿下早已成年,不能久居佛寺,如今府邸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