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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膝实在,大哥哥别想躲,赶紧的谢一谢五表妹才是。”
这一唱一和,放在平日也就这般过了。奈何谭露华岂是个肯吃亏的主儿,何况她还憋了姜曦云一肚子火气,“扑哧”一声轻笑起来,道:“妙得很,大哥哥。甭管谁是状元,谁是探花,赶紧把太子赏你的坠子给五表妹罢。”又扭头对香兰道,“什么劳什子的东西,不要也罢,待会儿来我屋里,我那儿呀,虽没有什么福建名茶,玉兰花坠儿,可清茶一盏,素琴古书也尚能待客,没那么风光,就为图个清静。人家把茶都敬出去表孝心,或是讨好什么人去了,只剩我们二爷没脸,香兰妹妹,你可别跟别人似的,也嫌弃我们才是。”
林东绣细声细语道:“二嫂可不能厚此薄彼,回头我也去,我那儿有两瓶新得的茶,回头送给你吃。”
这二人一唱一和,香兰反倒坐不住,她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姜母脸色极为难看,秦氏脸上神情亦淡淡的,她想瞧瞧林锦楼,旋即又忍住了。
场面是极难堪的,饶是姜翡云口齿了得,此时都不知如何应对,姜曦云手心直冒冷汗,饶是她机敏,稳了稳心神,一咬牙站起来,轻轻福了一福道:“这坠子我是受之有愧了,写诗的时候,大姐姐说我有典故用得俗气,便特地点了点......我......我......”说着面色通红,羞惭不已的模样,看了香兰一眼,眨着一双大眼睛道:“还是香兰姐姐写得好,胜在意境,别样风味,是我技不如人了。”又对谭露华道:“二表嫂说得是,此事本就是我不对。”轻描淡写说指点了一个典故,又有认错诚恳之态,反堵住众人的嘴,再追究便说不过去了。
姜母大感满意,容色舒缓。秦氏点了点头道:“不过一首诗,都是小姊妹间闹着玩的,做不得真。”
林东绣笑吟吟道:“可不是,不过一首诗,连这个都要争竞个谁高谁下,用什么手段,也未免可笑了些。”林东绣最擅斗嘴,绵里藏针,指桑骂槐,比谭露华更要高明些。
谭露华本就余怒未消,听了这话便笑道:“四妹妹说得是,其实不过都是一点子小事,奈何我们没长着会讨巧的嘴。有些人送东西厚此薄彼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你我这等嘴笨的,就只能喝喝西北风了。”
姜曦云心中大怒,她知道绣、谭二人对她无非嫉妒罢了。自她一来林家,林东绣同她说话便酸溜溜的,无非因她要与林锦楼议亲,而林东绣虽得嫁贵婿,却是个奔四章的鳏夫,谭露华勉强嫁到林家,却嫁了个病歪歪的庶子。
她已低头认错,在如此的场合下,还能要她如何!
姜母面沉似水,可此时她插手十分不妥,只得心中暗自焦急。秦氏只用茶杯盖子拨弄茶叶。林锦楼仿佛睡着了似的,一声不吭。
香兰瞧得出秦氏因谭露华穷追猛打心生不悦。她虽不喜谭露华自命不凡、爱贪便宜,但此人颇有几分仗义,亦有些才学,几番相处下来,香兰觉得这谭露华当真有几分真性情,不愿看她因此事同秦氏闹不痛快,况姜曦云嫁不嫁进来暂且不论,她都不欲与之针锋相对,如今倒是个示弱的时机,便笑道:“二奶奶方才邀我,我势必得去的,你想轰我走都不成。我早就听说你有一架好琴,是陪嫁的嫁妆,想弹拨弹拨,总得不着机会。只是单咱们几个没意思。还是大家一起的好,曦姑娘的姐姐不过帮她指了个典故,虽说不合规,可她尾联一句便见精神,这是有目共睹的,曦姑娘竟然因此说自己技不如人,可见心胸豁达宽广。其实写得好坏是仁者见仁罢了,譬如同样一朵花,杜子美伤心时瞧了说‘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欢喜时瞧了便说‘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豪放客只爱‘大江东去’,婉约者偏好‘小桥流水’,故而二奶奶觉着我写得好,旁人却觉着曦姑娘的好。都在情理之中。”见谭露华张口欲说,便悄悄一拉她衣袖,笑道,“常听闻旁人说二奶奶的父亲谭公,为官方正,眼里不揉沙子,因脾气耿介曾开罪过上峰。极有名臣风范,如今见了二奶奶,才知名不虚传了。其实说到底都是误会一场罢了。”又淡淡笑道,“哪里像我,小门户奴才家里出来的,识了几个字就迫不及待卖弄。让姨老太太、太太看了都见笑,跟奶奶们、姑娘们一比,倒真是浅薄了。”
这番话言毕,众人又是一怔,继而惊讶。后又沉默下来。
香兰余光瞥见林锦楼锐利的黑眸半眯,向她望过来,她不去触碰那目光,只低低垂着头。
夏姑姑从方才就独自坐在假山旁浓荫之下,这里单独设了一个几子,上面摆着细茶果等物,她一直静悄悄看着,时不时喝一口茶,直到听了香兰这番话,才手上一顿,坐直了身子朝香兰望过来,心中暗道:“好,好个香兰。原就觉着她品格不同,行动做事果然同旁人是不一样心肠。倘若换一个人,处在她如今尴尬之境,只怕幸灾乐祸或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