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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夫人在皇宫的南宫门门口,跪了近一夜。
阿母她,白日里还曾经跪得昏倒过去了……
“是不是疼得厉害了?二娘你再忍忍,伯爷和夫人那么厉害,一定很快就会帮你把诸葛侍医请来的。”看见江篱无声地流着眼泪,冬梅还以为她是因为身上的疼,也束手无策的她,只能干巴巴地劝江篱。
疼得厉害。
这四个字,猛地让江篱想起了一件事儿。
每次她毒发后,诸葛侍医给她施针时,身上也还是会疼的,当她实在疼得快受不了了,而施针的过程却还没有结束时,诸葛侍医便会让人给她煎上一剂止疼的药。
不过,那药诸葛侍医说用多了怕她会产生依赖性,所以并不允许她多用。
只偶尔她毒发时,实在有些熬不住了,才会给她用那止疼药。
这药,上一次她接受施针时差点儿熬不住,诸葛侍医便给了冬梅一包这个药让冬梅去煎,但后面,因为她很快就振奋了精神,诸葛侍医便让人去阻止了冬梅煎药。
后来,诸葛侍医为她施针罢,离开时,或许是不记得那包药了,便没有带走,现在,那药还留在她的院子里。
想到这里,江篱唰地睁开双眼,被泪水洗得熠熠闪光的黑色眼眸里面,极快地闪过一抹决绝:“把那——止——疼的药,给我——熬一剂——送来。”
“可是二娘,那药——”
“去——熬!”
……
还不到武后平日早起的时辰,收到了一个消息的茯苓,却顾不得搅了武后的睡意后会不会受罚,匆匆进了主殿,步入内室后,踱到武后睡着的那张宽大的木床旁,皱着眉头禀报道:
“殿下不好了,江家的二娘在自己的宴息室里面自缢了!”
在茯苓轻着步子走过来时,觉浅的武后便醒了,她微眯着双眼,正欲发难茯苓时,却被茯苓的话,说得一呆。
阿篱,自缢了?
“阿姊。”
江铎轻轻地一推江篱的小脑袋:“叫什么阿姊?这是你未来嫂子,喊‘嫂子’。”
“嫂子!”
……
记忆中的某个片段,忽然间浮起在了武后的脑海。
小女孩那糯软的喊声,男人吊儿郎当的声音,那糯软声音的主人那张因为身体不好,脸色比寻常人白上许多,没有什么血色,眉目,却清秀可人的脸庞,都仿若昨日般清晰。
武后猛地闭上双眼,深深地蹙着眉头,银牙紧紧地咬住,不想把自己心里因为听见了江篱的死讯,而不受控制地升起的难过,泄露出一丝一毫。
她为什么要难过?
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江篱死,只是要让她疼一疼啊!
自己突然不让诸葛侍医去为江篱诊治了,她的父母们就不会去找原因?
自己的身上找不着的话,他们就不会发信问问远方的江铎?
他们家不是常常和江铎联系吗?
为什么,要自缢!
“江郎,我们以后,是不是就,再无可能了?”在心里默默想到这一点时,即便是武后再想强忍,闭合着的一双丹凤眼的眼角处,也终是控制不住地,滑落了一行泪。
☆、107
两日后。
为楚王接风洗尘的宴席散了后, 拓跋励去了前些日子, 他新发现的一位娇俏可人的傅长使那儿, 宠幸佳人。
事罢拥着佳人睡下后不久,拓跋励忽然间听见隔断内殿与外殿的帘子那儿,传来了他的心腹太监恭敬的禀报声儿:“陛下,皇后娘娘过来了, 说是接到消息说,薛夫人深夜乔装了一番后,偷偷地去了北宫那儿。”
北宫,是历代帝王,发配犯了过错的妃嫔们的地方。
不过,因为拓跋励的性子多情却不薄情,他的妃嫔们犯了什么事儿, 只要不是涉及皇嗣之类的大事儿,他一般都处罚的比较轻, 比如罚抄佛书静静心啊,撤了其侍寝的牌子几个月啊……
很少, 会把人发配到去了,就再也见不到天颜的冷宫。
在位这么久,拓跋励也就前些年,把一位曾经心狠手辣地谋害过、武后当年怀上的皇嗣的肖庶人, 发配去了那里过。
北宫里的日子很不好过,当年,那位肖庶人过去了北宫不到半年, 就香消玉殒了。
现在的北宫那儿,屋宇残破,人迹稀少。
荒凉得很。
如此更深夜重之时,薛夫人不在自己的重华宫里面好好待着,悄悄的跑去荒凉的,她们素来嫌晦气的北宫,怎么想,都不正常。
“她去那里做什么?”大床上,压根儿就还没有睡着的拓跋励,唰地睁开双眼。
想到接下来要禀报的内容,在宫里沉浮了几十年,见过了不少的大风大浪的总管太监,心里都觉得有些发憷。他抬了抬左手,拭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一层薄汗后,才含蓄地往下说道:“皇后娘娘说,在夫人进去的一座偏殿里,有路过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