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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
皇长子腾身下地,飞快穿戴整齐,用冷水洗脸之后,头脑清醒过来,随后召集人手做出安排。
等待手下报信期间,命人查看了他喝过的那杯茶。结果一如他猜想,她在水里动了手脚。
他唇边现出一抹浅笑,有嘲笑,也有自嘲。
有幕僚疾步到了门外,恭声道:“殿下,已经有了大致方向。”
皇长子阔步出门,“布下包围圈,不准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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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风寒凉萧瑟,在马上驰骋时,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
董昕不断听到鸣镝箭清亮的声音,预感很糟,心头被阴霾笼罩。
每走一段路,引路之人便会更换,走的道路也都是人迹罕至的,可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皇长子还是没有耗费太多时间就锁定了她所在的大致方位。
按理说,他应该熟睡到天明,明日一早才会发觉她已不在。
是茶里的药下的分量不足?不是。况且分量再多的话,他轻易就能看出问题。
难不成他异于常人,那杯茶对他毫无作用?否则,她真是怎么也想不通——他在的地方,哪个人敢大半夜闯进他寝室打扰?
想完这些有用的没用的,追踪的人的马蹄声已经隐约可闻,她开始面对现实,心念数转,勒住了缰绳,对蒙面的引路之人道:“我应该是走不了了,你设法逃命吧。不,现在你还是找个隐蔽之处藏起来,若是继续走动,大概会被军兵抓获。有缘再会。”
随后,董昕策马到了一片山林中间,速度时快时慢,也不管地势陡峭或是平缓。
没了任何人在身边,她不再控制心头的情绪,神色自懊恼、自责、烦躁转变为颓丧,到最后,是痛苦、绝望。
没人能知道她这么做所为何来,也不会有人认同、在乎。
察觉出一队人马趋近的时候,董昕环顾四下,策马去往地势险峭之处。
追寻她的人之中,有人一马当先,极速追赶上来。
感觉告诉她,是皇长子。
她的感觉是对的。
将要行至一个陡坡边缘时,董昕的骏马身躯猛然一震,向一侧倒去。董昕腾身离开骏马之际,匕首出鞘,对准皇长子胯|下骏马狠力挥出。
皇长子的马不能幸免于难。他腾身落地,循着她的身影而去。行至陡坡边缘时,看到寒光一闪,顷刻间,带着刺骨杀气的剑尖抵上他咽喉。
“好快的身手。”他由衷赞道。
每到他动怒时,他的语气就会变得不合常理地变得很温和。
董昕目光凛冽,“为何不出手?”
“今夜不想伤人。”他语气更加温柔,“随我回去。”
董昕道:“难道还看不出么?我不想做你的侧妃。”
皇长子言简意赅:“看得出。不允许。”
董昕只得提醒他:“我现在可以随时将你杀掉——值得用你性命赌么?”
“错看了人,错信了人,死也应该。”
“……”董昕不理解,“你留下我有何益处?我不能甘愿,只能让你家宅不宁。放了我,行不行?”
“为何?”
“……”
这时候,他的随从赶了上来,他打个手势,让人们原地待命,对她说道:“随我回去。”
董昕笑意凉薄,手中长剑向前推进分毫,“回去之后,你可能会将我囚禁、斩杀,若是如此,我不如与你同归于尽。”
皇长子悠然一笑,“也好,黄泉路上不寂寞。”之后甚至催促她,“动手。”
“你又何苦。”董昕咬了咬牙,却不能说到做到。
皇长子给了她选择:“被你骗了,可以用命买个教训。你骗了我,要用一生来还。”
董昕凝视着他,握剑的手依然稳定,却觉得长剑变得有千斤之重,随时都有失力的可能。
“到此刻,你也没有一丝杀气。”皇长子从容抬手,捏住剑身,“没有杀气,又何必耗费光阴。”
董昕烦躁起来,却又无从改变现状,能做的不过是握紧长剑不被他夺下。
皇长子猛然发力,要夺下她手中剑。
董昕本能地将剑往回带、向后退去。他已错转身形,展臂去夺剑柄。
被他的手碰到之前,董昕自知敌不过这个看似平静实则已是盛怒的男子,也做不到伤他性命,她再次后退,松开了手。方才心神都倾注在与他的对峙之中,使得她忘记了此时所处的地形,也就无从料到,会失足滚落下陡坡。
瞬息间的悬空、摔倒、滚落之后,在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已被一个人抱住。
在这一刻,董昕被莫名的悲伤抓牢,险些落泪。
何苦,何苦救一个方才还对你拔剑相向之人。
地势太过陡峭,两个人向下翻滚的速度很快。陡坡上的野草之间,分散着诸多坚硬的碎石,人的身形碾过,疼得尖锐。
董昕阖了眼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