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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
那犯的错便只是失察,贪墨这顶大帽子就可抛给最无辜的替死鬼了。
甄氏清楚谁是始作俑者,她摇摇头:“那个叫梅枝的丫头,发卖就不必了,克扣一个月月俸,以示惩戒。纪氏、崔氏,你们妯娌俩盯着点,把这回欠缺各位女客的用度全都发放下去,下次再出这种事,谁负责锦园的,主子和下人一块罚。”
薛瑾瑜脸色一白,蚊蚋应是,胸前帕子绞得紧紧的,想把自己给藏起来。
一场风波表面上散了,众人如潮退散出福寿堂。
妙言赶在江婳走远前,小跑追上,“江姐姐,今早晨送来我院子里的炭块,全变成了稻草,望你补缺用度时,记得把我那院的六斤炭全补上呀。”她笑眯眯的说。
江婳吃了一惊,“稻草?”她好歹是堂堂大司农的女儿,至于这副小家做派,把人赶上绝路吗?
克扣月例的一事,扣得也不是很多,有省钱的意思,还有欺压震慑的作用,但她们没指望在这上头赚钱。而且把人逼到像今天份上,被告发给长辈,颜面无存,于她们有什么好处?
妙言点点脑袋:“是啊,夏怜儿知道的,还来宽慰我。但出了这种事,二话不说去叨扰老夫人不大好,既然老夫人把锦园交给你们打理,我想先跟你商榷的,天气冷了,炭火不够用。没想到这一切是下人作祟。”
江婳由怒到静,面容和缓不少,语气还生几分亲昵:“你做得对,下回出了什么事,先来问过我。我又不能平白无故把你吃了,找我不成,再去找老夫人有什么关系?”
暗道幸好这机灵鬼没在老夫人面前说出稻草一事,不然那简直成了对谢家的侮辱,待客人比囚犯还不如。
妙言称是,随后盈盈福身告辞。
隐没在三三两两的人堆里,妙言的视线没离开过江婳,果然见她又和夏怜儿、薛瑾瑜二人裹在一块,且往一处偏僻的耳房背后走去。
妙言穿过人群,状似沿途摸花摘叶,跟了过去。不料在抱厦门口,一个白胖的妇人瞅见她,跌撞上前:“小姐,你没事吧,婢子听说福寿堂出了事,唯恐你被波及,我来时人已经散了。你怎么样?”
“嘘。”妙言打噤声手势,牵月娘一块去看好戏。
正院的东耳房是堆放一些主人家暂时用不到的东西的仓房,安静清幽。
不过再隐蔽,还是在福寿堂的地盘呢,选在这里动手,江婳气疯了吧?
妙言暗乐,拉着月娘贴壁而行,靠近到一处可以藏人的影壁后头,登时,铺天盖地的打骂声清晰入耳。
啪——
江婳一耳光掌掴下去,眼神淬毒:“贱人,谁让你送的稻草,你是把钱都昧下了,还是故意想煽动阮妙言揭发我。两者都有吧!”反手又是一巴掌。
夏怜儿被打翻在草坪,娇嫩的脸蛋挨上一巴掌,又扎进丛刺中,脸上划痕交错,惨不忍睹,她哭喊连天的从草堆里爬出来,给两个人磕头:“我没有,是,是丫鬟办事不力,我怎么敢忤逆两位姐姐的意思。”
“呸,拿我用烂的说辞来搪塞,我还不知道你,背地里一直不服气我们,觉得我苛待了你,有本事像阮妙言大大方方找我商谈,背地里捅阴刀子,两面三刀的东西!”
夏怜儿被左扇一巴掌,右抡一耳光,两瓣俏丽的脸蛋肿得奇大。薛瑾瑜在一边作壁上观,端着高姿态,冷漠的眼中却无半分怜悯,也没阻止的意思。
月娘年纪大了,看着不忍心,“会不会出人命,可怜呀……”
“嘘。”
妙言不动声色,把月娘牵出了耳房,走回药庭的石径上,她轻哼了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想踩别人达到目的,自己先做好被踩的觉悟。月娘,你可不要被夏怜儿柔弱的外表蒙蔽了,要不是她自己露出马脚,现在挨打的就是我。别担心啦,夏怜儿是太仆寺家的女儿,闹出人命怎么使得。”
“啊,这是怎么回事。”月娘在阮家时,跟主子一样不争不抢,很难想象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会如小姐口中那般复杂。
妙言一五一十跟她说起,说到夏怜儿来关怀稻草一节时,月娘分外吃惊的下断言:“这夏小姐是好人啊,与我们处境一样的艰难,想来亲近也属人之常情。”
“艰难是真,亲近就未必了,”妙言又说了在福寿堂的事,“她频频暗示我,给老夫人告状。月娘你懂了吗。”
月娘一知半解:“怕是夏怜儿胆小,想拉个人一块揭发,毕竟您都被欺负得用稻草了,是最吃苦的那个,自然该忍不住起头。”
“不错,关键就在利用稻草一条□□,诱我告状,”妙言见她不通窍,索性不卖关子了:“月娘你想,这好歹是谢家,江婳怎么会蠢到把人逼上绝路,直白一点说,我们连烧饭的炭火都没有,是想饿死我们吗。我一看到稻草时,就想到可能是夏怜儿捣的鬼,她是江婳抓来的跑腿,这些小事她是能动手脚的。”
月娘想到那个怯怯的姑娘,竟策划了这些,不禁毛骨悚然:“小姐和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她为什么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