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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淑, 识人不清,怪谁呢。前些日夏怜儿天天来我跟前晃悠,薛瑾瑜从中牵线,叫我跟她冰释前嫌。我以为她们真心想跟我好。从前, 我对薛瑾瑜,没有功劳有苦劳,事事为她瞻前马后,没想到,一个司农之选弄出来,反而害了我,处处都在算计我!”
昨晚薛林醉酒,神志不清的吐露了一些,说什么嫁给他,司农之位就掌控在薛家的话。她才知晓那些所谓的姐妹连日来的热情是怎么回事,全是虚情假意。
门吱呀开了,丫鬟冬雪进来,禀报谢家的新一步动作,说是甄老夫人把全府的下人都招过去盘问,问昨晚谁都在场不在场,有谁互相证明,一个个的全要质问清楚。冬雪也被邀请在列,暂时不能伺候主子了。
妙言咯噔一下,披上坎肩,要跟冬雪一块去福寿堂看看情况。月娘昨个儿从浣衣房偷跑回药庭,大半宿都不在后罩房,睡在她通铺左右的人肯定知晓。
甄老夫人雷厉风行的,妙言还是去晚了一步。她进到福寿堂时,月娘已经遭人告发了,战战兢兢跪在厅中央,她又不会编话,任凭堂上几位夫人质问,只有死不开口。
妙言跪上前,同月娘并在一起,心疼的抱着月娘,“求老夫人开恩,月娘昨晚是回来看过我,在谢府,只有我们俩人相依为命,她这几晚都放心我不下,会回来看看炉火熄了没,门窗有没有关好。有时只要不耽搁浣衣房工作的早班,还会陪我歇到早上,做了早饭才走。月娘憨厚老实,不可能是告密的人。”
纪氏诡异盯着的妙言,试探道:“月娘不是,有些不老实的主子就不一定了。谁敢这么大胆,监管薛家公子的地盘,还闹的这一出,害薛、江两家不和。不过也怪了,昨天门房说,除了江婳和夏怜儿有事出去,没见过其他人出去。难道锦园还有别的通道?待会得叫下人仔细搜查搜查。”
“孩儿认为,并不是我闹得薛、江两家不和。薛家对不起江家,既被我发现,及时止损,何错之有。”
妙言正被纪夫人最后一句话吓得魂飞魄散之际,就看到一角月白衣袂飘然进屋。她抬头看了男人一眼,心下蓦然一定,扶着月娘去一旁,把过道让出来。
谢墨稳步走到厅中央,从容不迫的行了一礼,“我去衙署协助县丞处理薛林的事,为住在谢府的江小姐还一个公道。来晚了,牢祖母兴师动众。不用再审问下去,昨晚是”
“流芳!”纪氏呵斥,脸色发绿,儿子一向视薛家为敌,真做出这种事也不足为奇,她顾不上盘问了一半的月娘,一并挥退:“你们都先走,方才君侯说的话还没经我们稽查核实,一个字不许往外传。”
“是。”
一众奴仆如蒙大赦,鱼贯出屋。妙言随波卷入大流,不时的回头,直到谢墨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缝中。
前排的人都埋头直走,包括甄老夫人身边的素馨,纪氏身边的端娘,都一股脑退下,守门的都没有。妙言心头一动,趁没人注意到她,轻步蹿到了堂屋的西窗底下,靠壁蹲听。
“……流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再的驳斥薛家的脸面,现在公然处理瑾瑜表兄的事,江家给了你什么好处,薛家又得罪你什么了。咱们家又不争夺司农那位置,得之为幸,不得也随它。你掺和进来干嘛?昨天……就算昨天薛林得手了,也与我们谢家无半点利害关系,你管什么闲事?”纪氏恨不得把告密之人捉出来大卸八块,查了半天,竟是自己的儿子,她情何以堪。
“母亲,不说谢家薛家江家的关系,为人之本,难道我见一个女子就要遭禽兽欺凌,就能坐视不理吗?”谢墨说得斩钉截铁,变相承认事情是他做下的。
甄老夫人还觉得有诸多疑窦,打断儿媳,眯了眯精光深邃的眼睛:“流芳,薛林指证,闯进屋揍他的手,不小心落下了一块潞绸手帕,不仅如此,上面还染有药味儿。谢家除了药房,就是药庭左右,栽种有药草。你难道不是为了替阮妙言顶罪,才承认是你做的?”
谢墨面不改色的拱手:“祖母明鉴,阮妙言一孤身女子,如何出得了府门,如何能打伤薛林。若是她做的,我也不会包庇,以我的能力,护下她不成问题。实不相瞒,那张手帕是我问她要的,孙儿对她十分喜欢”
“够了够了!一个问题还整不明白,你少提这狐媚胚子,”纪氏对儿子说的话深信不疑,痛心疾首,“儿子,你最近疯魔了不成,屡屡做对谢家不利的事情。”
“来人,传家法。”
说这话的,竟是谢家的一家之主,谢老爷子。纪氏惊呆了,“公爹,何必动用到家法,流芳他还是个孩子,难免感情用事,这件事儿还是薛、江两家掐得厉害,谢家损失不大……流芳,快跟你祖父认错啊!”
“薛林拐骗良家妇女,意图不轨,照南周律例,强迫未遂,也要罚劳役三个月到三年不等,具体还看江家怎么说。于公于私,我无错可认。”谢墨字字铿锵道,头颅一点不肯往下低。
谢冲呛咳了两声,抑制愤怒,同他说理:“水清则无鱼,人察则无徒。谢墨,我一直以为,你堪当谢家的顶梁柱,把谢家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