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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边笑。
启栎一手抱着书包,一手揉了揉眼睛,随手挽的丸子头松松垮垮的,人站起身慢慢地走出图书馆。
没走几步,人就停住了。
没带伞。
粤东的大雨,不是你想跑就能跑过去的。
下雨的时候,那就跟有人在天上直接往下倒水一样。
启栎一米五八,她想,十之八九自己跑不过这场雨。
只能等它停。
空气又湿又热,人像是被放在蒸笼里。
这一等就是将近一个小时。
图书馆门口的阿姨都睡了两觉了,期间还喝了一壶桂圆红枣茶。
启栎靠着图书馆前高大的灰色立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旁边挂着的好大一副李四光头像就那么看着她。
好半天,人终于动弹一下。
她蹲下身,灰色立柱与地面的交界线处有一群蚂蚁,队形已经完全乱了。
“你们现在搬家还来得及么?”启栎喃喃道。
“不然呢?你还想帮它们搬?”男人的声音像雨水一样沉。
启栎仰起脸傻笑,“哎,下雨了。”
下雨了,你来了。
明轩面无表情地说她,“所以呢?下雨了就这么干等着?还研究生,这么点解决问题的能力都没有。”
她笑眯眯地听着,也不还嘴。
他在数落她,可是他来了;他说不喜欢她,可是他来了。
傻女孩都是这个样子的么?
明轩手中的黑色长柄伞撑开一个挺大的空间,启栎很自觉地钻进去。
她两只手都抓着书包带,伞太大,两个人就算不并肩,也不会被雨淋到。
地面上已经有了小一厘米的积水,雨水哗啦啦地往地势低的地方流。
“我们学校排水系统还是很好的。”她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一句。
明轩没理她,只是伸手拎着她的书包。
启栎双手捏着书包带,背上却没有任何重量。
“哦,对了,你那天晚上怎么那么晚打电话过来?”
他目视前方,“想打就打了。”
“好吧”,启栎的头上一撮儿呆毛微微晃,兴冲冲地说,“对了,证婚人,我的导师愿意做我们的证婚人哦。”
“他认识我么?就给我们做证婚人?”
“见了面不就认识了么?”
明轩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随便吧,无关紧要。”
这一次她没再习惯性的说哦,人乖乖坐到副驾驶。
他开车开得很快,没半个小时就到了家。
明轩将车停在自己家的庭院外,他也有小一个月没着家了。
低矮的铁围栏上婉转缠绕着藤生植物。
启栎拎着还有些滴水的伞先下了车,然后从车前小跑一阵到驾驶位。
明轩打开车门,她就踮着脚尖给他撑伞。
他拿过伞柄,“进去吧。”
客厅里并不冷清。
沙发上坐着两个人,明轩的母亲在开放式的厨房里煮了一壶热茶,还能听见咕嘟咕嘟地轻响。
启栎换了拖鞋,束手束脚地走进去。
“启栎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淋坏了吧?”明轩的母亲忙放下手中的茶具朝启栎走过来。
明轩站在启栎身后,喊了声妈。
他的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启栎本来就局促不安,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她诧异地偏头看向她。
明轩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脸转移她的视线。
“我说你别那么捏启栎的脸,都给捏红了。”明轩妈妈抱怨。
明逸光脚坐在沙发里,“妈您就别瞎操心了,人家两个人的事情您还管,您关注关注您女儿行吗?”
韩梅梅冲启栎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雨下了一整天,整座城市都湿答答的。
秦遥窝在酒店办公室的沙发里,一本书盖在脸上睡得香。
人轻轻动作一下,书就吧嗒一声磕在了茶几上。
他跟着这响动想过来。
回到粤东已经快一周了,她那边没有半点消息。
烦透了。
柳荫敲门进来的时候,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秦总,您父亲的事情有结果了。”
“说。”他摁灭烟头,将手上的书扔到一边。
“不予判刑,只能算父子关系恶化。”她语调很平地告知秦遥这个结果,“而且,秦总,法律上没有断绝父子关系这一说,关系只能以其中一方的死亡而告终。”
秦遥轻笑了一声,“死亡?谁去死呢?”
柳荫走到办公桌边,拿起常备的薄荷糖递给秦遥,“您父亲正在向法院起诉,要求您替他还债,履行赡养的义务。”
薄荷糖入口,牙齿和硬糖之间碰撞,喉间清清凉凉地。
“行了,我知道了。”秦遥揉着脖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