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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便伏在地上连声咳嗽。
任嬷嬷依旧四平八稳地坐在太师椅上,重重舒气:“得嘞,咱也不能没日没夜地在这儿熬着。你们将她缚好了,就都歇着去吧。”
四名宫女又都低眉顺眼地应诺, 即刻取了绳子来, 又将如兰按住。
如兰边咳边哭着哀求:“嬷嬷……嬷嬷您且去睡吧, 奴婢又跑不了……”
任嬷嬷冷笑一声, 理也不理。都这时候了,这小丫头片子还敢跟她动心眼儿?
她是跑不了,别说跑出玉竹轩、跑出行宫, 就是这方院子她都跑不出去。可这屋子虽四下空荡,一应出恭要用的物件都没有, 她若解了衣裙在角落处解决一二,不也缓解了许多尴尬, 让这大半日的工夫都白费了?
再者,不捆起来,若她自知无路可退便撞墙自尽呢?
任嬷嬷冷言冷语地又告诫了她一句:“我还告诉你, 这般诅咒的事在宫里从来都不是小事, 夏宣仪又是怎样的家世你大概也清楚。这事在你身上查明, 许还可简简单单地了了;可你若敢不明不白的寻短见,甭管是皇上还是夏家都轻饶不了,你且想清楚自己有没有父母祖辈、有没有兄弟姐妹!”
原本确实在萌生自尽念头的如兰霎时面色惨白。
——她哪里敢死?她不止有父母与兄弟姐妹, 哥哥去年还刚刚进了京中官学,有大好的前程。
任嬷嬷不理会她的神情变化,由着身边的四个宫女将她绑好,就带着她们一道离了这方屋子。
门窗都闩好,老少五个都安心睡了一觉。翌日临近晌午时再过来看——呵,如兰果然是再没能憋住。
房中离窗不远的地方有一块明显的秽迹,污浊的气味扑面而来,骚臭并存,令人作呕。
如兰的衣裙自然也已脏了,是以虽被五花大绑着,她还是缩去了墙角。
见有人进来,那双空洞涣散的眼睛颤了一颤,身子缩得更紧。任嬷嬷却全然不可怜她,一把拽起她的发髻,迫着她抬起头来:“怎么样,丫头,想清楚了吗?”
前院的卧房里,夏云姒读了一上午的书,恰又是晦涩难懂些的一篇,读得她脑中直疼。
用完午膳她便好好睡了一觉,醒来时一问,竟已快申时了。
皇帝要她赴宴前先去清凉殿,加上赴宴自要好生梳妆打扮,她只好赶紧起身,唤了人进来侍奉。
她坐到妆台前,莺时燕时几个训练有素地上前各做各的事。耳闻珠帘又响了一阵,夏云姒从镜中扫去,看见小禄子躬身进来。
“娘子。”小禄子行至她身边,禀道,“任嬷嬷求见。”
夏云姒点点头:“请她进来吧。”又一睇莺时,“去备茶和茶点来。”
二人先后一应,不多时,任嬷嬷便进了屋。夏云姒没给她多礼的机会,直接让莺歌扶她去案边落座,自己口中也是客气:“皇上要我早些去清凉殿,我急着梳妆,不便过去同嬷嬷说话,怠慢了。”
“娘子客气了,奴婢不敢当。”任嬷嬷神情恭肃,躬一躬身。余光瞧见有人进来,定睛一看,是莺时端了茶与点心来给她。
夏云姒抿笑又道:“嬷嬷边吃边说,好生歇会儿,不必着急。”
任嬷嬷恭谨地道了声谢。她再如何说“不敢当”,得了这样的尊重心里也觉得安慰,抿了口茶,一五一十地禀起了话。那些污秽的过程怕污了贵人耳,一带而过,只细细地描述了最后问话的过程。
她锁眉道:“任奴婢怎么问,她都说自己不识得那符咒、也无处得知您的生辰八字。奴婢初时也不信,可后来瞧着……倒有几分真?”
末一句她说得无比犹豫——若如兰当真冤枉,那这事可就蹊跷大发了。
不说别的,当时可是人证物证俱在,连当今圣上都可算是人证之一。
夏云姒自知背后情由,却当然不能将真话告知任嬷嬷,只轻然一哂:“嬷嬷这话说的,嘴巴硬罢了。若当真不是她,难不成是我有心害她?”
任嬷嬷赶忙起身:“奴婢断不是那个意思。”
“嬷嬷坐。”夏云姒慢条斯理的口吻听着慵懒淡然,“其实么……这事她抵死不认也不难理解。小禄子去查过了,那符咒是咒人不得好死的符咒,另一张纸上的八字是周美人的八字。我与周美人虽则位份都不算高,也到底是宫里正经的主子。这事真认下来,她死无葬身之地,当然会心存侥幸,觉得抵死不认或还能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