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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赵顼从殿中走出来拍手笑道:“这一招果然好使,若不是说孃嬢找,你们也不会回来得这么快。”
赵妙柔不干了,跺脚道:“大哥又耍我。”一面又训斥王诚:“你这么吃里扒外,是要造反吗?”
王诚忙跪下赔罪,赵顼摆手笑道:“你别怪他,是我逼他的。不过娘娘打叶子牌缺人手,你快去吧。”
赵妙柔气急反笑:“急着把我叫来,又急着把我赶走,也罢,我就走得远些,省的碍你们的事。”又推云娘:“你站过去些,大哥有话跟你说呢。”一面和王诚去了。
云娘觉得这情形有些尴尬,向后退了一步问道:“大王找妾身有什么事?”
赵顼板着脸道:“这几天总是找不到你,原来是日日都在外面游逛。”
云娘仔细端详他的神色,赔笑道:“大概是前一阵关的时间太久了吧,所以多出去透透气。”
赵顼沉声问:“你既然让我教习书法,就该勤学苦练,上回我让你写的字呢?”
上次赵顼让她摹写王羲之的《极寒帖》,她却转眼忘了,心中暗道不好,忙道:“我回去就补上。”
赵顼摇头道:“罢了,你现在把这副字帖临摹一张交账吧。”
云娘急着将功补过,找来纸笔就要写,那字帖上行楷极飘逸,写得却是:“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悲罗襟之宵离,怨秋夜之未央。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嗟温凉之异气,或脱故而服新。愿在发而为泽,刷玄鬓于颓肩;悲佳人之屡沐,从白水而枯煎。愿在眉而为黛,随瞻视以闲扬;悲脂粉之尚鲜,或取毁于华妆。愿在莞而为席,安弱体于三秋;悲文茵之代御,方经年而见求。愿在丝而为履,附素足以周旋;悲行止之有节,空委弃于床前。愿在昼而为影,常依形而西东;悲高树之多荫,慨有时而不同。愿在夜而为烛,照玉容于两楹;悲扶桑之舒光,奄灭景而藏明。愿在竹而为扇,含凄飙于柔握;悲白露之晨零,顾襟袖以缅邈。愿在木而为桐,作膝上之鸣琴;悲乐极以哀来,终推我而辍音。”
她一愣,脸立即就红了,这么热烈大胆的用词,即使她两世为人,也觉得不好意思。抬头一看,赵顼正在看着她无声的笑,忍不住又羞又恼,搁笔抱怨道:“白璧微瑕,唯在《闲情》一赋,大王找来这俗艳之词,故意戏弄我。”说罢起身要走。
赵顼一把拉住她:“你倒说说,这怎么俗艳了?我倒觉得陶渊明此赋甚好,好色而不淫,合乎风骚之旨。”说完靠得更近些,将字帖塞进她手里:“这是我特地送你的,一定要好好收着。”
一言未毕,却见李宪硬着头皮走进来道:“大王,侍讲孙永有事求见。”
赵顼狠狠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1.萧统这位老夫子这样评价陶渊明的《闲情赋》:白璧微瑕,唯在闲情一赋。总之与陶渊明淡泊明远的画风严重不符就是了。
2.又一男神章惇刷存在感来了。《东轩笔录》载:翰林故事,学士白事于中书,皆公服靸鞋坐玉堂,使院吏入白,丞相出迎。然此礼不行久矣。章惇为制诰,直学士院,力欲行之。会一日,两制俱白事,学士皆鞟足秉笏,而惇独散手系鞋。翰林故事,十废七八,忽行此礼,大喧物议。中丞邓绾,尤肆诋毁,既而罢惇直院。系鞋之礼,后无行之者。 好吧墩子这么中二也挺可爱的。
☆、22.欢乐欲与少年期
正月多乐事,正旦皇帝坐大庆殿,辽、夏、高丽、南蕃、回鹘、真腊等国皆派使臣来朝贺。开封府进春牛入宫鞭春,宫中早就准备下金银幡胜等物赏赐百官。
坊间的热闹更胜于宫中,开封府放关扑三日,士庶自早相互庆贺,马行、潘楼街、州东宋门一带,都张结彩棚,铺陈冠梳、珠翠、头面、衣着、花朵、靴鞋、玩好之类,舞场歌馆间列其中,车马交驰。都人入场观看关扑,入市店饮宴,即使是穷家小户,也换上了新洁衣服,把酒相酬,一城之人全都沉浸在狂欢的气氛里。
就这样一直到了正月十六,因连日饮宴,云娘觉得有些疲惫,索性躲在居所,安安静静写一封家书,却见赵顼大步走进来道:“二姐儿、三姐儿正在保慈宫陪大娘娘玩樗蒲。你怎么不去?”
云娘丢开笔笑道:“我没有钱,所以在这里躲清净了。”
赵顼笑道:“如此正好,还记得上次我答应你的事吗。我们一起出宫去看灯吧。其实正月十五灯会只是开始,今日才算真正热闹有趣。”
云娘十分惊喜,但又小心问道:“还有谁一同去吗?若是被王府的翊善、侍讲知道了,恐怕不妥吧。”
赵顼摇头道:“爹爹今晚要登临宣德门与民同乐,我的那些老夫子们也忙着过节,那里顾得上这些。我特地换了普通士人的衣服,咱们两个悄悄溜出去,不会有人发现的。”
云娘突然又找到了小时候背着父母出去玩的乐趣,忙不迭答应。她本想去相国寺观赏大殿两廊的诗牌灯,再到资胜阁看佛牙和水灯,谁知赵顼领着她一径来到城东南的汴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