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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韶无所谓的一笑,指着王忆道:“别人可以不进去,但他是我随身带的医官,手无缚鸡之力,总可以进去吧。”
那吐蕃兵犹豫了一下,最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王韶和王忆都放了进去。
俞龙珂却不在帐内,一名酋长席地而坐,认真烤着一只羊腿,见到王韶并不起身,也不让座,笑问道:“不知机宜夤夜来访,有何要事?”
王韶不屑一笑:“事关青唐部存亡,我只和你们俞族长商量,他不前来,莫非是怕了不成?”
那酋长愣了一下,又笑道:“我们族长现有要事,机宜跟我说也是一样。”
王韶冷笑道:“但愿俞族长不会后悔。”言罢转身就走。
那酋长看王韶二人走得干脆无比,一点迟疑也没有,转眼已经出了营帐,忍不住起身拦道:“机宜何必这么着急,既然大老远来了,岂能说走就走,显得我们青唐部也太不懂待客之道了。这样,你们先安坐,我再去问一问族长如何?”
王韶索性把戏演到底:“无妨,族长既然忙着,我去河州找族长的弟弟瞎药也可以。”言罢脚步不停向城门走去。
那酋长这时才有些急了,忙出了营帐一把拉住道:“机宜这就是怪我了,快回帐中安坐,我这就去请族长。”一面又骂陪侍的奴隶:“你们是死人不成,有贵客远道而来,还不赶快上茶,在杀一只肥羊给机宜下酒。”
等到那酋长去了,王韶与王忆相视一笑,王忆轻声道:“看来俞龙珂色厉内荏,只能耍这些手段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俞龙珂慢慢走来,拱手笑道:“累机宜久等,犬子喉疾久治不愈,我不得不看顾一二。”又笑着拱手问:“南朝阿舅天子近来还好吗?”
王韶见惯了吐蕃人的做派,倒也不以为忤,也起身拱手道:“圣躬安好。我只是为青唐族担忧,恐怕此后难免要多事了。”
俞龙珂微微一笑,毫不介意的坐下:“机宜言重了吧。”
王韶笑道:“现今西有党项人蠢蠢欲动,董毡独占河北之地,木征占据洮、河二州,这些年族长周旋其中,不觉得力不从心吗?”
俞龙珂也笑了:“我青唐部是吐蕃大族,兵士二十万,盐井日获利可市马八匹,谁敢小看我。不瞒机宜说,前些日子夏国还派罔萌讹前来示好呢。”
王韶冷笑道;“夏国反复无常,岂可信赖。族长莫非忘了元昊领兵攻打秏牛城的事了。我有听说夏国还派使者去董毡和木征处,便是族长的弟弟瞎药,也得了不少好处呢。”他见俞龙珂一时无语,索性继续道:“俗话说常在河边走,难免不湿鞋。族长的部落临近我宋土,一旦有危难,董毡和木征趁火打劫都来不及,族长以为夏国会发兵相救呢,还是袖手旁观呢?”
俞龙珂冷冷道:“党项人固然狡猾,董毡和木征居心叵测,难道汉人就值得信赖吗?”
王韶笑了:“我朝天子不满夏国屡次侵袭,君相一心变法图强。在吐蕃众族中,青唐族与我大宋国土相邻,关系最密切。天子意欲与族长联合抗夏,去岁已令秦州放令尊回归本族,充分体现了与族长和好的诚意。况且我汉人一向以孝义忠信立国,言出必行,行之必果,岂能与夏国那些反复无常的小人相提并论?族长可听说过唐朝名将阿史那杜尔的故事?”
俞龙珂虽然汉话熟练,但对中原历史还是不大了解,不免有些好奇:“他是什么人?”
王韶缓缓说道:“阿史那杜尔是唐初突厥王族,处罗可汗次子,趁西突厥内乱取其国土自称可汗,后来被薛延陀击败,率部投奔太宗皇帝。太宗皇帝对他十分器重,将衡阳长公主许配给他,还封他为左侥卫大将军。此后阿史那杜尔平定高昌、征讨高句丽、薛延陀,击败龟兹,屡建战功,升任右卫大将军,加镇军大将军,死后赠辅国大将军,陪葬昭陵,子孙后代世世荣耀,在中原安享富贵。我朝天子处处以前朝太宗皇帝为榜样,诚意招抚族长,断不会向党项人那样背信弃义。”
俞龙坷有些心动,犹豫着问道:“宋人延州之战、好水川之战和定川寨之战三战连败,如今还有实力与西夏抗衡吗?”
王韶朗声道:“三战宋人皆败,但夏国亦损失惨重,财用不给,百姓怨声载道,所以主动要求签订了和议。如今我西军经过范相公、韩相公几代经营,早已今非昔比,成长为大宋最精锐的军队,夏国如今主少国疑,妇人当政,何足道哉?”
俞龙珂笑笑不答,他早就看出宋人有意招抚,但自己更看重实际利益,给宋人效力,最重要的是能有什么好处?
王韶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笑道:“木征首尾两端,我大宋尚且诚心招抚,封其为河州刺史,如果族长肯归附,官职肯定不会低于木征。至于赏赐嘛,族长的盐井一年获利100万贯,但与我大宋诸路一年的收入的收入相比,不过九牛一毛罢了。很快要在古渭寨建市易司,进行茶马盐铁交易,那时候钱财就来得更容易了。”
古渭寨与自己领地相连,获利是眼见的事,俞龙珂现在是真的动心了,忍不住笑道:“大人说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