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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告诉他,我爱了他许多许多年。
[未完待续]
☆、咽欢
幻清本名叫什么,他自己也忘了,只是升仙以后,在仙界挂了个尊号,拆了“星斗阑干”中的阑,凑个云字,唤作云阑,这便大摇大摆地,到上人间的云归门任职去了。
他比倾珀早一步到达云归,按理说,应当算倾珀的前辈。
他喜在倾珀面前计较这些,私底下,又不以为然。
第一次与倾珀相见,是在仙界宴仙时,惊鸿一面,不过如此。再一次相见,却是在一处墓地。
那男子生如冰雪,萧瑟孑然,连身边的风也静止,衣袂纹丝不动,整个人如同凝在了那碑前。
幻清随意往地上一躺,花儿熏人,草叶也软。这一片如春一般,他那儿却寒冬腊月。啧啧道:
“没想到在此处还能遇见你,真是稀奇。”
倾珀头也没回,背影孤高而冷,说的话也不好听:
“……莫不是仙界没人了,竟派你来。”
幻清随手一点,一块石子儿撞在无字碑上,又弹落于荒草中。他唇一张,嘲讽回去:
“穆灵仙去百年之久,未有一块骸骨留在世上。各个殿中皆供奉他的牌位,日夜香火不停。你特地在此立这衣冠冢,实在是多此一举。”
倾珀听了这话,良久沉默。继而,轻轻弯下腰,手指抚摸在那碑上,仿佛抚摸最亲密的爱人。
他喃喃,“……多此一举么?是了,世人都如此想。可我,不过是不想忘记。”
幻清好奇:“不想忘记什么?”
“不想忘记不能忘记的。”
“不能忘记什么?”
倾珀一瞬间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他想了想,慢吞吞地说:
“我……忘了。”
忘了?忘了!幻清抚掌,大笑起来:
“真是玄妙啊玄妙!忘了不能忘记的,却记得自己,不想忘记那些不可忘的!这是什么样的感情?”他琢磨了一会儿,琢磨不出。也不也此伤神,伸出五指,对着倾珀的背影,掐念着算了算。
他是这一道上的天才。哪管对面是人还是鬼,他也能算的清清楚楚。可是倾珀像是一团雾,把自己罩着,别人要碰,就将伸出手的人也给笼进去。他皱了皱眉,有一瞬间的迷惘。立刻又清醒过来,幻清想,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于是,他像是往常为那些凡夫俗子,留下一些谶言般,做出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
“你很痛苦。你活得很痛苦。而你将一直痛苦下去,直到你记起所有不能忘记的事情之前。”
幻清一脸神秘莫测。
倾珀不发一语,他像是一直都这么安静,做凡人如此,成仙也如此。回转过身,望过来时,眼睛也很安静,是那种一眼就望得到底的黑,与一眼忘不见边境的寒冷。
幻清的手指放下。
他是真正能悟道的人。
却有前尘未消。
幻清能勘天机,他有个毕生的心愿,那就是勘破天道。
修道的最高境界,是神。
天道是神的栖息地,是神的归处。
他要找到他们,哪怕只是他们的埋骨之地。他渴望着一切有关那些,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消失灭绝的种族的讯息。
他为此痴狂。
而现在,他终于有了一点线索。
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个子才高出自己腰间一点,眉眼清冷灵秀的姑娘。他缓缓地,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原来是你。”
木谣猛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他。
“不愧是……转生,上好的根骨,上好的心境,是个千年难遇的好苗子。”
云阑垂着眼睛,撵了撵手指,“可惜,魂魄是残缺的,像是曾经碎裂成无数片,又被人硬生生地拼合了起来。这拼合的力量,非常强悍而神秘。连我,想要触及哪怕一点点,都会立刻被弹开,始终无法窥测。”
木谣怔怔,看见他腰间玉牌时,忽然反应过来。
“弟子拜见幻清仙尊。”她要行礼,云阑却制止了她。
他颇为嫌弃地挥挥袖子,“凡人果真麻烦,总爱弄些繁文缛节,搞得本尊都不愿出门。”
木谣垂着头:“云归规矩,弟子不能不守。”
云阑“噗嗤”一笑,“行行行,你愿意用那些规矩束缚自己,我也管不得。”他哼笑一声:
“难道本尊还怕受不起你这一拜不成。”
木谣便恭恭谨谨地行了礼,再抬头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敢问仙尊,您一开始说的那些话是何意?”她轻轻地皱起眉,有些忧愁,“实不相瞒,弟子最近一直颇为困扰。”
“哦?你在困扰什么?”
“前世。”木谣苦笑了下,她来云归修习的这段时日,没想到切切实实遇到的,第一个阻碍,竟是来自自身,“观生镜出自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