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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化风穴镜阵亦是您打造。您方才所言,想必是一眼看破弟子前身,弟子想求仙尊不吝告知,我,究竟是谁。”
他们都说她是另一个人。
那她到底是谁。如果她是某个死去,却活在别人心中的人,他们都将她看做“那个人”。那蓬莱苏家,苏枝苏木谣又是谁……
云阑古怪一笑:“为何不去寻你们阁主?他对你,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木谣却垂下眼,有点沮丧,“我不敢问……”
如果那是一道伤口,揭开就鲜血淋漓,形同摧毁。她有什么勇气,有什么立场去触碰呢?
“浮云殿乾坤门,”云阑忽然道,“在最里边的暗格里,有一面镜子,名叫浮生镜。它锁着所有不可见,不可闻,不可说的前尘,与来生。”
“你要是真的好奇那些旧事,便自己去看吧。”
“与他……与阁主有关么?”木谣喃喃。
“那是自然,干系可大着呢。”云阑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木谣猛地看向他,她的目光,刚刚流露出一丝渴问,云阑便连连摆手:
“我若是这么轻易便告诉你了,一切不就不有趣了?小姑娘,活着之所以有意思,是因为前路未知。就像我,我算得出别人的命理,却始终算不得自己的,这才觉得活着很有趣味儿,否则,早便投了虚空海,绝了生念了。”忧愁地叹了口气。
木谣:“……”
她踮起脚,将手里的书本塞回架子中,云阑望着她,自言自语:
“不过,你的体质真是奇怪,你的十六年人生,空白一片,可是前世,乃至前前世,我都能看得清楚,难道说,是有人故意抹去,不叫我见?”可是,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隐瞒十六年的过去,难道一个凡人的过去,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辛?
云阑在书架间踱步,猛然一顿。
十六年。
他忽然想通了一个关键。
倾珀仙尊,曾经闭关了整整十六年。
……
木谣眼睁睁看着那个青衣男子撞倒一个花瓶,绝尘而去。
“浮生镜……”她心里默念了会儿这三个字,又随手取了本书翻看,半个时辰后,回到音字阁参加音试。
这是入门来的第一次正式试炼,音字阁以音为器,化灵入音,借此除魔涤心。金仙衣一把无相琵琶早已出神入化,依然赢得满堂喝彩,苏木谣一只简陋陶埙,因她多有练习,倒也不输人下。
“吾音字阁真是人才辈出。”老先生捋着胡子,一脸欣慰。
夜间,金仙衣睡得沉,苏木谣近来睡眠不佳,迷迷糊糊间,听得有人在唤:
“主公,主公。”
她半睁开眼,云雾之中,隐约有一团红色飘来,那声音继续道:
“主公,我终于见到你了。时隔一万三千六百二十三年又三天,我终于与您相见了。”
空灵又虚幻,像是从另一个世界到来。
“……谁?”木谣定了定神,看清茫茫云雾中,款款地走出一个人影。那是一个少年,身着红衫,生得下巴尖尖,唇红齿白。对着木谣,泪水涌出眼眶,顺着脸颊像珠子一样滑落。
发现不是金仙衣,木谣霍然清醒,她翻起身,抱着被褥,惊恐:
“你是谁?”
少年哽咽地说:“主公,你不认得我了。我是阿狸,红尾阿狸呀。”
他要走到床边来,木谣一悚,立刻从床的另一边跳下。四周皆是云雾,连桌椅也隐没了,只剩个大概的轮廓,一时间,竟让木谣辨不清方向。
她盯着那少年,心想,这必是妖孽变化,背在身后的手,蓦地现出一只陶埙,放在唇边就吹。
她吹得两颊冒汗,气息紊乱,那妖孽纹丝不动。
他美目幽幽斜睨,伤心地说:
“除魔曲。主公,您终于会吹除魔曲了。我以前怎么劝,您都不愿意学的,还嫌我烦。现在您终于会吹了,阿狸好欣慰好欣慰。虽然不甚好听。”
“……”不好听?木谣郁闷,于是吹得更加卖力,手上突地被人捉住,那妖孽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眼前。
木谣喉咙一卡,面露惊恐,手上一空,竟是陶埙被他拿去,握在手中把玩。他抚摸着光滑漆黑的表面,眼泪再一次吧啦吧啦地掉:
“一万多年了,居然一点都没改变……一万年啊,阿狸怎么也没想过会与您分开那么久,明明那一天一切都是那么寻常。”
他突然冲上前,木谣以为他凶相毕露,岂料这少年只是抹了把眼泪,再度开始哽咽:
“阿狸想念主公,一个人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只为寻找您的足迹。他们都说您死了,因为您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可是阿狸不信。我的主公,是这世上最强大,最厉害的主公,他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死去。”
少年眷恋地看着木谣的脸庞,用最温柔的神情,诉说着最苦的寻觅:
“我的魂魄在路上走散了,只剩最后一丝,寄存在一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