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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要争论了。夏久澜宗主,我只最后问你一遍,请你务必考虑仔细,叶笙寒师徒的去向,你到底交代还是不交代!”
夏久澜阖上眼眸,缓慢而认真地答道:“叶笙寒,他对我有救命之恩,对许多人亦有襄助之恩;应愁予,她也与我相交多年。他二人既选择信任于我,我也答允放走了他们,便应遵循道义。我若再出卖他们的行踪,岂非出尔反尔,小人行径?那与你们眼中十恶不赦的叶笙寒又有何区别?”
“夏宗主,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王苌又开始拿腔做势地劝说道,“叶笙寒是不遵道义之人,我们追踪他,正是为了道义。你若以常理与其并论,岂非混淆是非,颠倒黑白?”
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一下,复又压低了声音道;“所以啊,夏宗主,老夫劝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你此番做的事情,如若日后教江南武林盟知晓了,他们会如何看待我们?想想你的身份,想想你的职责。要是坚持不服从,你应该知道你的回复会招致什么样的后果。”
“何须再考虑?”久澜道,“今日我便在此说明了:此后诸位对叶笙寒,无论是要追捕,还是要杀要剐,久澜都不会干涉,也不会再说一个不字。江南武林盟的人要追究,也只管叫他们冲我来,所有问责,久澜皆一力承担。但是这一回你们要利用我来揭露他们的行踪,那是绝无可能。这就是我的立场。”
话音刚落,王苌便冷然道:“这么说来,夏宗主是决心违抗到底了?”
汪蒙也怪声怪气地道:“依我看,就不必多言了。此人从初始起便不顾教中警示,断然要去救助那些自诩正道的子弟,从来就没把我教的意旨放在眼里过。事到如今,更是公然反抗教意,与朝堂余孽‘同心同德’,其心可诛!只是此人好歹也是一宗之主,她的立场有异,会不会整个医宗也……”
“汪宗主!”久澜厉声打断道,“我尊重您是长辈,但是也请您注意分寸。您若有所不满就只管对我发作,不要扯上医宗。这全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与他们无关,他们半点也不知情。”
“这么说的话,你是承认你与朝堂有所勾连了?”汪久晨忽而起哄道。
附和之声总是比别的声音来得都快些,只此一句话,霎时厅内便又是喧嚣鼎沸。久澜就如同被抛在了这嘈杂的中心,只身游离于人群中央,默然地听着周围的七嘴八舌,感受着同门对她的指指点点。
这样的体验还真是熟悉。犹记多年以前,她就站在崖边上,影子被那火红的夕阳拉得老长。那时她的面前也有这许多人,耳边亦是辱骂叫嚣之声不绝。他们都说她是“妖女” ,说她该死,可是她这个“妖女”,又何尝不是彼时他们眼中最弱小可欺,最能肆意践踏的对象呢?
而如今的这幅景象又与当年是何其的相似,只是叫嚷的人群换了阵营,从当年那些与她对立的人,变成了与那些人当年对立的人——她曾经的同道罢了。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真正的变化,她依旧还是那个最可任意指摘的存在。
若说还有不同,那便是彼时的她眼前还有光,还能看得见深渊与晚霞,而今时今日的她,却是连这些也看不见了。
想到这里,她就不由得头痛欲裂,心如刀绞,再也禁不住地冷笑出声:“也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又何必白费心思与你们做这无谓的口舌之争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一双空洞的眼眸缓缓地扫过在场众人,声音也是冷到了极点,恍如冰铸的傀儡,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气,竟令人莫名地生畏。
到最后,她忽如疯魔了般放声大笑道:“你们这些人今日以你们所谓的立场,给我安上那些或真或假、半真半假的罪名,好啊,我一个都不会反驳,你们随意,我不会在乎了!但我今日倒也想问问,既然你们个个都心怀道义,德行无亏,能以你们的正义来编排我,那么在场诸位想要借叶笙寒去向武林同道表态,那也大可自行派人手去寻,到时寻到了要做任何处置,我又能奈你们何?你们何必非要在此时与我纠缠个因果出来?”
说到这里,她怔了一下,紧接着声音就开始哽咽起来:“或许,这其中的事实便是,你们根本不会,也不能这么做!这原因如要归结起来,那大概就是,叶笙寒失势伤重,你们不想在武林同道那里担了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恶名,要让与之恩怨更深的江南武林自己来了结叶笙寒,好以他们内部的争夺和残杀,来彻底瓦解江南武林盟。而后你们便可借此再撇个干净,如此,既能洗清掌天教与朝堂勾结的嫌疑,又能除掉与我们有仇怨的心腹大患江南武林盟,可谓一箭双雕。你们说,我讲的对吗?”
“放肆!”此言一出,几乎在场的所有宗主长老同时出声厉斥,一个个都如同被火点燃了发须般,随时都要爆发。可惜久澜自叹双目已盲,无法得见这些衣冠楚楚的人怒发冲冠、怒不可遏的模样。
王苌更是气得连连跺脚,说话都是抑制不住地发颤:“无可救药,真是无可救药!我看此事已经非同小可,必须要禀明教主,由他来亲自处置了!”
顾久澈见状,也连忙低声劝道:“师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