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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月赶忙将他推进屋内,想找蜡烛点亮屋子却发现已经用完。屋外气温急剧降低,昏黑不见五指。
又是一道雷划破天际,李相月惊的连连后退几尺,缩在角落。眼睛闭住蹲在地上,头埋在双膝间,瑟瑟发抖。
“啊!”一道雷劈下,她尖叫着已是哭腔。
杜仲关切的喊道:“相月,你怎么了?”
“你能不能一直和我说话,我、我不想一个人。”李相月痛哭,神色恍惚,手指深深嵌入膝盖掐出血印。
杜仲从石板上翻下,双手撑地一点点向她声音位置爬去。沉重的身躯使他背后大汗淋漓,手肘皮肤磨破混合尘土,流出的血便也是黑色。
他触碰到她抖个不停的身体,握住她的手,坚定而温柔安慰:“别怕,我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
李相月满目泪痕,眼睛哭得红肿,手指被他攥住没有抽出。杜仲的手很暖,从他身上传递而来的温度令她有了依靠的冲动。
两人的手交错,不分你我。他没有再进一步的行为,而是距离她几寸的位置坐了下来,他的手很大能包住她的手,那害怕恐惧的颤抖的小手,被他轻柔的包裹。
“昆仑派掌门其实一点儿功夫都不会,他能继承掌门全靠娶了上任掌门的女儿。那女人十分彪悍,长得也像昆仑山里的老虎。我去昆仑派挑战掌门,还没出招呢他就跪下求饶,被他夫人认为损了昆仑派的面子,用擀面杖追着打了两个山头。”他说着,不时看向她。“后来他满脸的伤,说是被我偷袭的。”
“倚月楼的南堂主,总认为自个儿是南瓜转世。这辈子没吃过南瓜,还不准他手下人吃,有个侍女悄悄的吃,差点被他打死。我求情救下后,他为此哭了好几天,是不是很好笑?”李相月颤动的身体渐渐放松,一抽一抽地慢慢平静。杜仲眼中的担忧褪去,继续絮絮叨叨说些无关紧要的事。
或是武林轶事,或是多年见闻,或仅仅是说了暴殄天物的水煮猪肉。
李相月始终没有抬头,以自我防御的姿态缩成一团。她的手由紧紧握着,变得放松安静躺在他手心。
身旁的呼吸趋于平稳,她就用这么个姿势睡去,眼角仍然挂着泪珠。
杜仲空闲的手运功,内力运到掌心,隔着两寸缓缓推向她的背部为她取暖。夜雨雷声不停,屋内两人相依,李相月不知梦见什么,嘴角悄悄勾起。
十指紧扣,心跳通过指尖传递,杜仲感到难得的平静,是无尽的满足,忍不住靠近的温暖。
“让我照顾你,和我回倚月楼,做我的妻子好么?”他轻声问,明知她没有听见,却依然傻傻地笑的极为开心。
第三十四章
34
光从窗外来,零星洒了一地,像是小女孩踏碎的梦境,每一块都在摇曳,每一块等着拼接。风飘过,发梢吹拂鼻尖,梦中人醒醒鼻子,睁开眼。
入眼是浓密纤长的睫毛,耷拉在双眼下,随着他的呼吸起伏,一根根同发梢似的扫在她心上。心跳漏了一拍,她发现两人额头相抵,向后仰靠着墙壁。
左手被他包裹住,一夜温暖。她红着脸从手中挣脱,见他猛地睁开双眼,杀意弥漫,发现是她后弯成半月。
“早上好。”他手掌舒展,盯着她的目光似在回味。
李相月脸红到脖子,深感昨晚被鬼迷了心窍,闪躲着留了句我去做朝食,冲出房子。
双手抚着脸颊,又换成手背,冰凉触感令她渐渐冷静。李相月站在屋外,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眺望。他靠在墙边,身上的余毒未清,在地板躺了一晚,不知今晚会不会发热。
她踱步辗转,眼神几度飘忽,最后仍是走进屋子,将他扶起推到外头晒太阳。
“相月,”杜仲喊住她,手指着池边的翠竹。“能帮我砍截竹子么?”
李相月疑惑不解,长剑削了一段碧绿无暇的竹节,放在他手中。杜仲借她的发簪,双手灵活的捣鼓一阵后,竹节成了竹笛。
薄唇微启,笛声悠扬。先是哀婉惆怅,娓娓道来,再是酣畅淋漓再最高处化为低转哀痛,心痛寂寥。就当心痛滋味沉入心底时,千转百回化为绝境的的一缕光,欢快愉悦随即而来。
这首曲子李相月听过,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原来那晚吹笛子的是你。”
“我很喜欢你送的满袖桂花香,谢谢你。”杜仲放下翠笛,手撑着脑袋,抿唇微笑。
这抹笑容刺痛李相月的双眼,□□裸的情绪将她步步紧逼,身形险些踉跄,她勉力维持身躯不至于失仪。
视线放在自己的脚尖,她说道:“是我该谢谢你才是,昨晚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李相月手扯着衣摆,解释道:“我的家人,叔伯姨婶都死在半夜里的倾盆大雨。那晚就像昨天似的,雷声很大劈开村里的山,滚着水与泥冲垮我们的屋子。我抱着弟弟躲在屋子的角落,眼睁睁地看见他们被泥水冲走,直到两天后务农归家的爹爹将我们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