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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胡郎中急得冷汗直流,朱氏也跟他差不多。
    朱氏被逼问得答不出话来,转眼看到胡郎中,忽然计上心来,眼下这事必须得有一个替死鬼,
    她大声嚷道:“我冤枉,这事不是我做的,是他,是胡郎中蒙咱们一家,你倒是去找他呀。”
    朱氏一边骂着胡郎中一边往外挤去,她作势去抓挠胡郎中,实则是想把围堵着的人群冲散,把胡郎中放走,以便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林桐月明白她的伎俩,她正要恳求大伙看着胡郎中别跑了。
    忽然听到有人惊呼:“哎呀,老太太昏过去了。”
    这下,大家的目光全部又集中到叶氏身上。朱氏哭天喊地地叫起来:“娘哎,我的娘哎,你这是咋地了?”
    她一边嚎啕一边用力挣脱刘氏的牵扯,“咋了,你还不让我看咱娘?”刘氏纵有再多不甘也不得不放手。
    朱氏像见了濒死的亲娘一样,扑到叶氏身上又是摇晃又是大哭,把叶氏摇晃得浑身颤抖。刘氏和白氏怔了一会儿也赶紧凑到叶氏床前表孝心。林老实则急得在地上乱打转。
    林桐月冷冷地看了一眼叶氏,对众人说声:“我去给奶奶找药。”说完,便进了屋里乱翻一气。她说是找药,实则是找钱和证据。
    她正在翻找东西,不知什么时候,荷月也跟着进来了。她咬着手指头,笑嘻嘻地跟着她,一脸的好奇。
    看到林桐月翻东西,她也跟着折腾。
    过了一会儿,荷月口齿不清地叫道:“姐、姐。”
    林桐月扭头找了一会儿,发现荷月钻到床底下去了。
    她也跟着钻进去,最后在一道砖墙里发现了秘密。她摸到了一包沉甸甸地铜钱。
    林桐月先是一喜,接着又飞快地想道,即使找到铜钱也不能证明什么,除非这里面叶氏跟胡郎中勾结的证据。到底要怎么证明呢?
    林桐月正在纠结,荷月率先爬了出来,突然她一把夺去林桐月手中的布包,双手抱着,迈着短腿就往跑去,一边跑一边念道:“我地,我地。”
    “哎哟,这孩子拿的是啥?”
    众人惊讶地看着这个跑得飞快的小豆丁。
    “我跟我奶找药呢,她从我奶的墙缝里抠里一包东西跑了。”
    众人听着倒没什么,床上的叶氏却蓦地一抖。酝酿片刻后,她终于“悠悠醒转”,叶氏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拦住她,拦住她——”
    白氏赶紧领命去追荷月,荷月跑得再快也跑不动大人,到底被白氏和林老实捉了回来。
    白氏哄劝,林老实恐吓,荷月不得不把布包交出来。三人在争夺中,布包无意间被打开了,铜钱叮叮当当地洒了一地。
    众人不由得安静下来,怔怔地看着一地的钱。
    叶氏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强作镇定地解释道:“这是我历年攒下的棺材本。”
    桐月捡起一枚桐钱说道:“是历年攒下的?怪不得呢,这钱上有股药味。”林桐月是故意把钱往胡郎中身上扯。
    刘氏看了桐月一眼,立即会意,她弯腰捡起一块碎银,说道:“这银子不是我前天给胡郎中的吗?跟我屋里的银子成色一样,上面刻的还有字。”刘氏说着进屋又拿了一块银子出来比对,众人凑上去看,果然跟刘氏说得一样。
    刘氏胸脯剧烈起伏,神色十分激动,菊月也是怒目而视。
    林桐月当然也怒,她本想跟着刘氏一起发作,突然转念一想,有时,金刚怒目不如菩萨低头,更何况以叶氏的身份,闹狠了反而不好。心念电转间,林桐月回过头用极其失望、复杂的目光看着叶氏和朱氏:“奶,大伯母,你们何苦……”
    说完,她又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刘氏:“三婶,什么也别说了。”
    菊月不解地看着林桐月,刘氏却明白了桐月的用意。
    她定定心神,转过头望着不知所措的朱氏和叶氏,然后长长地叹息一声,意味深长地叫道:“娘,大嫂,你们……”
    说完,她摇着头,失魂落魄地缓缓离开了屋子。
    众人相觑,一时无言。
    叶氏想辩解又不知如何争辩,于是只好两眼一翻又昏了过去。朱氏无话可说,无事可做只好继续嚎哭。众人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立马听出,她的哭有多假。
    他们挤眉弄眼,暗暗笑话这婆媳俩。不过仍有人假意劝朱氏。
    这时,突然有人惊呼:“哎呀,那个胡郎中跑了。”
    众人一看,可不是嘛,竟让这家伙趁乱溜了。
    有人立即说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可以上他家去闹。”
    林老实被鼓动得有些动心。
    林桐月赶紧出声劝阻:“爹,还是别去了,闹开了不好。”林老实一脸疑惑地看看床上的叶氏和朱氏,又看看自家闺女,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众人看够了热闹,便陆续散去。由于叶氏还没醒,林桐月一家也没法离开。每走一拨人,林桐月就和姐姐殷勤地送出门,连声道谢,有时还会隐晦地恳求他们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大伙嘴上连声答应,但心里的八卦之火早就在熊熊燃烧。这些人平常没什么娱乐,今日得了这些新鲜事,怎么能不大说特说?
    等到叶氏清醒,林老实一家回家时,村里关于叶氏朱氏串通胡郎中骗儿子儿媳钱的事就传开了。
    村头的打麦场上、大柳树下,人们唾沫横飞地议论着:
    “你说叶老婆子是咋回事?自个家人的钱还用得着这样吗?”
    “这个呀,仔细一琢磨就通了。你想啊,再是儿子的钱,那也分家了,要个百八十文的好说,再要多了不好说啊。”
    “是啊,叶老太又是个挺要面子的人,又不愿做恶婆婆
    ,又不能强逼儿媳妇拿钱,再者说,林老二就算了,林老三家可有一个嫁到江家的闺女,怎么着也得顾忌些是不?”
    “对对,你说得对。”
    ……
    大家越分析越起劲,越说越有兴头。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件事很快就在附近村庄里传得沸沸扬扬。胡郎中倒了大霉。最近再也没有人请他看病看牲口。他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最后不得不到亲戚家躲着。
    至于叶氏和朱氏,婆媳俩也是龟缩在屋里不敢出门。
    朱氏还好只是不好出门而已。叶氏则是身心倍受煎熬。
    全身疼疼,她一闭眼总能看到一个笑嘻嘻的女娃娃在身上扎针。
    那女娃娃一边针扎一边笑着说:“我让你尝尝被针扎的滋味,感觉怎么样?”
    叶氏常常吓得半夜叫出声来,把朱氏折磨得苦不堪言。
    而刘氏则趁机提出要搬家盖房子。
    林桐月把此事先放一边,她在琢磨着新生意。
    ☆、第二十四章 打上门
    林桐月一直在琢磨新生意的事,不过是这几天被叶氏给打断了而已。她想赚更多的钱,想进一步改善自己的生活。另外还有就是,她们的凉粉生意越来越清淡。因为镇上又有了两家卖凉粉的。这些人就是这样,一看到别人卖什么东西赚钱,就一窝疯地跟风。可是她又不能阻止别人跟风,她只能不停地想新点子琢磨新生意。想法一个个冒出来,又一个个否定。她不光要琢磨新的生意,还要考虑自己的实际处境,成本、地点、各种限制都要细细考虑进去。
    以前的林桐月一直觉得自己是技术人员,又懒得跟形形□□的人打交道,所以她坚决地认为自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可是如今,她不得不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去学去做。只因为这是古代,她是女人,她没有太多的选择。要么做生意,要么乖乖种田。当然,还有嫁人一途,不过就她目前所处的环境,她也只能是嫁了人继续种田做小生意当然还要加上生孩子做家务孝敬公婆。小说中的王爷侯爷公子王孙,她连边都见不着,他们没事不会往她们村子里乱跑,她根本没机会见到他们。其实就算有机会见到了,人家也不会拿正眼瞧她。她现在就是一个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豆芽菜。任凭对方有再精的虎目也看不出她的美好独特来。
    林桐月自嘲一番后,接着琢磨新点子。这些天来,她做生意时在想,走路吃饭也在想。姐姐杏月看到她这样,忍不住出声安慰道:“三妹,你瞧你整天皱着个眉头,咱们现在不也挺好吗?每日好歹有个十几二十文的进项,可比以前好得多了。”杏月一脸的满足。每天上交给爹一点钱,剩下的妹妹就存起来,她还时不时地买点便宜的骨头之类的改善伙食,而且她爹的脾气也比以前好多了,已经好久没打骂人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林桐月苦笑一下,没有多说。她跟杏月亲近归亲近,但两人之间要谈理想和心事不大可能。她跟江星月倒可以谈一谈,但也没法深谈。
    林桐月想了几天后,决定离开镇上到县城去。县城的人要比镇上多多了。而且也不像镇上隔日逢集。但有一个不好,县城离村子有些远,他们没有必须要办的事一年到也到头也没去过几次。白氏和杏月至今为此还没去过县城。
    虽然有困难,林桐月并不打算放弃。
    这日又是逢集。姐妹俩人早早地去镇上。不过今日他们好运,刚好遇到本村的猎户刘二虎去卖野物,他赶了一辆驴车,见到姐妹两人挑着担子,就招呼两人上车。
    杏月有些不好意思,毕刘二虎是个年轻男子,妹妹还好,她那么大了,怕被人看见了说闲话。杏月还在迟疑,刚好又来了杨东子和他娘王大娘来了。
    王大娘为人开朗热情,老远就开始笑着跟刘二虎打招呼。
    “二虎,你又去卖猎物啊,你小子真是能干啊。”
    刘二虎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能干啥,没别的本事只会这个。”
    王大娘朗声道:“这还不叫本事?”
    刘二虎笑笑,话锋一转道:“婶子,你们也去赶集啊,捎上你们吧?”
    王大娘一点也不客气:“那敢情好,我正懒得走路呢。”
    说着话,她又招呼杏月和桐月:“你俩也上来吧,都是乡里乡亲的,客气啥。挑着担子怪沉的。”
    王大娘说完,就不由分说地帮着两人把东西往车上搬,刘二虎让杨东子牵着驴,他大步走过来,随手把东西搬上来了。
    搬东西时,他看了杏月一眼,憨憨地笑了一下。
    林桐月打量着这人,他生得身材高大,站在两人面前,仿佛一座铁塔似的。他浓眉大眼,面庞黑红,长相虽不英俊,倒也称得上五官端正。
    刘二虎把东西放好,等四人坐稳当了,便开始赶车。
    车上,王大娘又开始拉呱起来。她一会跟刘二虎唠家常,一会儿跟林家姐妹俩说说话。
    “二虎啊,你爹还没跟你说媳妇呢?你也不小了,该找了。”
    刘二虎嘿嘿一笑:“是该找了,可没人看得上我呀。”
    王大娘热心地问道:“你说说你想找啥样的?婶子给你留心点。”
    这个问题让刘二虎很不好意思,他挠着头,嗯嗯啊啊几句硬是没说出什么来。
    王大娘见状笑得更欢:“哟,你还害羞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有啥羞的,又不是大姑娘。”
    刘二虎为了避免被人说成像姑娘,索性放开了拘束,说道:“……我也没啥要求,就是人贤惠能干,肯好好跟我过日子就行。”
    “哟哟,这要求不高。我以后帮你留心着。”
    ……
    谈话的主场是王大娘和刘二虎,林桐月只是在一旁聆听。
    这一路上,林桐月仅凭聊天就把刘二虎的底细都了解个大概:娘死爹在,兄弟四人,大哥已经成亲,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兄弟四人个个人高马大,力大无比。刘家人丁旺盛,堂兄弟众多,在村里无人敢惹。不过,他们却不像有人的兄弟多的人家,随意欺负别人。因此,人们对他们一家观感不错。
    王大娘一路上跟刘二虎聊得热火朝天,杏月偶尔插几句嘴,林桐月几乎不说话,只有问到她时,她才说几句。她一直沉默,杨东子跟她差不多。
    杨东子对他娘的过分热情似乎有些无奈,偶尔跟林桐月的目光相遇时,会不自觉地无奈一笑。
    很快就到了镇上,刘二虎跳下车来,把驴子栓到路旁的柳树上,帮着姐妹俩把东西卸下来。
    林桐月要请他们三人吃凉粉,却被王大娘拒绝了:“客气个啥,小本生意可禁不得这么吃,赶紧去做生意吧。我领着东子去逛逛。”
    杏月忙说:“好的,你们快去忙吧。”
    三人离开后,姐妹两人跟往日一样开始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