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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说不要操劳吗!”李牧道。
“你快去吧!”阿梨推她,“你怎么像刘叔似的越发啰嗦了!”
“刘叔怎么?”李牧转身又坐回榻上。
“刘叔呀!自打我有了常儿,他一天到晚地唠叨:这个不能吃,那个也不能吃;站久不行,坐久也不行,躺久也不行;这几天更是把我当犯人一样看着,哪儿都不能去,只能在院里呆着。”
李牧听了,笑道:“你就忍忍,都是为了常儿好。”
洗浴齐整,李牧先去东院拜见刘医师。是时,刘医师正在收拣草药,见李牧过来,问了声:“回来了?”
“嗯!刘叔可好?”李牧坐在一旁帮着拣药。
“你只是来问我好的吗?”刘医生眼皮也没抬,继续手下的活儿。
李牧有些囧,还是问:“孩子如何?”
“很好!”刘医师答。
“这段时间,辛苦刘叔了!”李牧道。
刘医师停下手里的活儿,盯着李牧:“襜褴的事,你要怎么跟她解释!”
李牧黯然,拣了好一会儿的药,才道:“我还没想好。”
“纸包不住火,她迟早会知道的,你也不能总把她圈在这个院子里。”刘医生道。
李牧点头,“我知道。”
刘医师把李牧从头到脚扫了个整,问:“可有受伤?“
上战场怎么可能不受伤,区别在轻重而已,李牧不想刘医师担心,随口答道:“都是小伤,随行军医都处理好了。“
刘医师把装药的簸箕搁在一旁,道:“伤哪儿了?我看看!”
扭不过刘医师的坚持,李牧只好把袖子撩起,胳膊上横七竖八的伤像帛画似的,虽然已经不见鲜血,可伤口上的新肉了然于目。刘医师起身入屋,很快又出来了,一手拿着个木匣子,一手握着一个小罐。刘医师把两样东西都交到李牧手上,嘱咐说:“早晚抹一回。”
李牧接过,恭敬地道了谢。
“去吧!”刘医师端过簸箕,继续拣药,李牧向刘医师行了个礼,正要起身,刘医师突然又道:“等等!”李牧又坐回去。“未足五月,最好不要有房事。过了五个月,也要小心,不可放纵,不可压着胎儿。”
李牧的脸烧得厉害,闷声应下便逃似地转身离去,仓惶间,手上的木匣子掉落在地,里面的东西滚了几尺远,正好滚到一个人脚下,李牧惶惶一看,原来是阿梨。
阿梨把东西捡起来装回木匣子,递到李牧手上,微笑道:“梨花包已经煮好了,放久糊了就不好吃了。”
吃完午饭,李牧跟阿梨依旧上梨园。去代地前,园里正是簇簇梨花闹春,朵朵洁白似雪;回来时,已是累累硕果迎秋,叶叶赤红如血。北园是一大片葵菜地,郁郁萋萋正当季。旁边五尺来阔的地方洒了一小块和事草。东边是一个长长的瓠瓜架,架上密密麻麻挂满了瓜,有的细而长,有的扁又圆,个个不同。一阵风起,长瓜碰扁瓜,竟奏出和谐舒软的乐曲来。往西延着长城脚下,是一溜的谖草,淡淡的黄花儿顺着箭杆一般的茎伸出墙角,粗如大喇叭,细如金针叶,煞是好看。李牧摘了一朵,斜斜地别在阿梨的发间。阿梨笑道:“李将军也相信戴谖草花会得男孩儿吗?”
李牧也笑:“它的名字本就叫宜男草,先人教导‘妇人有孕,常佩带其花,宜得男。’”
阿梨不满,道:“常儿若是个女孩儿,听了这话,该多伤心啊!”
“若是女儿,她定如她娘亲一般善解人意,会体谅她父亲的一番求子之心。”李牧道。
阿梨撅嘴:“夫君的意思是女子就不能担大任吗?”
李牧笑道:“我没这么说过。担大任的女子自古何其多,但我李牧的女儿生来就是要被人疼的,所以,她肯定也希望自己有个哥哥护她,疼她。”
阿梨默然 。
李牧看着阿梨,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了哥哥。在襜褴,他就是阿梨的天,从小到大,不知为我挡下了多少的风雪。”阿梨叹一口气,又道:“也不知道哥哥有没有收到那把黑精刀。”
李牧凝视阿梨片刻,唤一声:“阿梨!”
“嗯?”阿梨望着李牧。
李牧嘴角动了动,始终没能说出口,只好把阿梨紧紧抱住,良久,才开口,道:“以后,我会是你的天,为你挡所有风雨。”
谨尊新王令,明日卯正先王出殡,全军面相邯郸,跪送先王。照规矩,臣子需守丧,是以,今夜,李牧要彻夜坐守大营。吃了晚饭,他如常先跟阿梨在院里散步。提及先王,李牧依然面有哀色。他其实自己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可先王就是相信他。十万大军十年无一战,更无需提战功,只有先王,信任他,包容他,甚至纵容他。
以前晋国有一个人叫豫让,先后侍奉范氏和中行氏,都不受重用。后来,他去了知氏,知氏的智伯很是尊重宠信他。晋阳一战,智伯战败,被杀于凿台之上。赵襄子一生最痛恨的人就是智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