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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若是他不与超儿同年应春闱的话,还敢放手一搏争个状元,可是与超儿同科,却不敢一较短长。”
“有这等事?”沈学士乒地一下把茶杯放到桌上,力道较平日大了些,杯子却还平稳没有倾倒,这已经是他老人家平日养气功夫深厚的缘故了。
林如海见沈学士震惊之色不似做伪,心下之气才稍平:“晚辈不敢妄言。”
“嗯。”沈学士神色不明的应了一声,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才向林如海道:“若是沈家同意了越儿的想法,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如果林如海真赞同沈越藏拙的话,他就不会出言请教沈学士,更不会随着沈学士来书房几乎是质问这个老人了。
就算林如海没有回答,只看他起伏的胸口,沈学士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老人家轻轻起身,慢慢地屋内走了两步,似乎是要组织自己的语言。俄尔才道:“当年我致仕,多少人觉得震惊不解,太上皇也曾多次出言挽留我也一意求去,你可知为何?”
林如海不知道沈学士为何突然说起陈年往事,只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目光追随着沈学士的身影,却没有接话。沈学士也没指望着他说话,顾自接着说道:
“那时越儿才三岁多点吧,也是在我的书房之中,向我说起他的奶嬷嬷和她的儿子、女儿把持他房中之事。还告诉我他不想让人说他因为沈家才做官,让人说沈家把持了朝政。”
陷入回忆的老人脚步有些沉重:“正好那时几位皇子夺嫡之风日盛,我也就如越儿之言,向太上皇请求致仕。”
没想到沈学士致仕竟然是因三岁的沈越之言,林如海此时的震惊比刚听到沈越可能受到沈家打压还大,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沈学士也没指望他开口:“也是在那日,越儿说出他不学为官之道。当时我与他祖父想着,京中局势不定,若真是家中有个不好,留他们一脉也可传沈家香火,便让他随着他父亲外任。”想起那几年京中不平,沈学士也是心有余悸。
“可如今越儿已经有了官职傍身。”林如海发现了问题所在。
“所以我与越儿的祖父,心中对你是感激的。”沈学士此刻抬头与林如海对视:“从你教越儿读史开始,一步步引他明了官场是非,任儿都告诉了家里。越儿小小年纪出入宫庭,却能得了宫中贵人另眼相看而没得罪哪个,与你的教导大有关系。”
说到这里,沈学士又问了林如海一个问题:“昨日他们兄弟得中的消息传来,超儿非得求我给他们兄弟写幅字,你可知道我写的是什么?”
这个沈越在向林如海叩谢师恩的时候说过,林如海脱口而出:“惠尔好我,携手同行。”
沈学士点了点头:“这两幅字,他们兄弟每人四个,听说已经裱好挂在各自的书房之中了。”
林如海已经向着沈学士一揖到地:“是晚辈莽撞了。”他心中清楚,沈学士一字没提沈家的态度,却明明白白告诉自己,沈越不肯越过沈超,不是沈家长辈施压,而是他自己的决定!
一个以三岁顽童年纪劝动当朝大学士激流勇退的孩子,就算是恰逢其会正中沈学士的下怀,你能说他是自己没有主张的孩子吗?
还有沈学士那八个大字,明明白白写明了沈家长辈对他们兄弟二人的希望,那就是相互扶持、兄弟齐心。有这样寄望在,又怎么会抬一个打压一个?
沈学士亲自上前扶起林如海:“你也是关心则乱,若不是视越儿如亲子,也不会为他着急上火。我刚才说过,我与他祖父都很感激你。”
林如海满脸羞愧:“如海愧对太爷。越儿是如海的学生,教导他本是如海份内之事。不想今日竟然,竟然,如海自己还要修身、修心。”
沈学士微微一笑:“那小子自己还是不想太过引人注目,却不知早已经众目睽睽。”
林如海跟着点头:“这却由不得他了。”想出这样的主意来,着实该好好教训几板子。
沈学士拍拍林如海的肩膀:“我也不知道他的性子是怎么长的,做起事来之周全、细心,就是大人也不及他。若说都是你教导之力,可内宅之事他也一样精通,这个不说是你,就是任儿也一样不能。”
“对上外人,看着礼貌周到,不是相交多时的,会一直周到下去,也只是礼貌周到。人若惹了他,他头次也总会让一让,第二次却绝不留手,竟然比些做官几年的人还老辣。”
沈越借着沈尚书与林如海之力,让那个李郎中轻易外任,还有当年王子腾明升暗降之事,隐隐也有沈越的影子,沈学士暗中都是知道的。这种对敌不留余地的做法,别人看来有些过狠,做过大学士的沈学士却觉得是成为权臣该有的手段。
有能为、得圣意、心细、胆大、手狠!想成为一个权臣,这几样缺一不可。
没错,沈家教导子弟,并不教导他们做直臣,因为直臣容易触怒皇帝,也不要求子弟一定要做忠臣,因为忠臣容易自身不保甚至连累家人。他们要做的,是权臣。只有做了权臣,才能更好地保护家人、保护宗族。
这也是沈家一向不站队只忠于坐在龙椅之上那个人的原因——能坐上龙椅的,往往是斗争最终胜利者。跟着胜利者走,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