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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早晚都要分给你们兄弟,不过是看着你的字还可入眼,才让你抄下目录,并不是为了我偏心你。怎么,让你多写几个字,你就不耐烦了不成?”
老人家都这样说了,沈越只能认真的抄写起来,左右时间还长着呢,总有抄完的时候。再说他抄目录之时也随手翻看,沈太师并不催他,有他不明白的地方还不时指点一二,倒让沈越觉得受用无穷。
如此直到沈超、沈越开始去翰林院当差,沈越每日下衙之后还是到沈太师处整理书籍。沈太师也曾问他当差可还顺利,沈越也都欢笑着说一切都好。也不知沈太师是年老精力不济,还是太过相信沈越,竟然问过一次之后便不再问,只关心自己的书籍整理进度。
沈越说一切都好,还真不是违心:当日的琼林宴翰林院掌院学士也有份参加,对沈越为什么独得了六品侍讲之位十分清楚。掌院学士也是为官多年之人,翰林院再是清贵之地,这看眼色还是懂些的,哪儿能看不出当今对沈越的回护之意?
他即知道了,自要与亲近自己的跟前人说清楚,免得大家难为新人事小,招圣人不待见事大。掌院学士都发了话,这一院子的翰林们也就对沈越都抱了友好态度,就连沈超也没有人为难了。
只是这新人,还是年纪小小的新人,掌院学士也不好直接给沈越兄弟两个派什么差事,只给他们各指了一位老翰林跟着学习。指给沈越的这位姓岳,是前两科的榜眼,品级恰比沈越高了一级,现任从五品的侍讲学士。
这位岳翰林品级虽然不高,中探花那年就已过而立之年——也不知道太上皇是怎么把一位大叔点了探花的——在翰林院里呆了六年,竟把锐气全磨没了,每日上衙只是读书为乐,并不因自己要指导沈越而自大,将沈越带到翰林院的藏书院,就算尽到自己本份,顾自找出前一日未读完之书读了起来。
第一日如此,第二日还是如此,连着十来日下来,岳翰林还是如此。沈越还当这位是在给自己下马威,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或是请酒或是送个字画先向人示好,若是这人还要如此冷淡自己,再请伯父出面。
不想悄悄向沈信打听岳翰林的喜好之时,沈信竟说岳翰林自从太上皇禅位前上过一次奏折之后便是如此,那时他才中了探花不久,人人都说他那折子触了天颜,要不是当年中的是一甲,早就被夺官了。
尽管不知外人传的是真是假,岳翰林这些年都做出在翰林院终老的姿态,遇到宫宴圣人要求吟诗做对之事都不争不抢,慢慢的也就没有什么人注意他了。
对于掌院学士给自己侄子指了这么一位做指导,沈信心里还是暗中点头的:沈越中状元太过年轻,本就容易心生骄傲,少年人又热血居多,万一认不清自己的位置,真当自己一朝得中,就可以指点江山激昂文字了,那是过刚易折。掌院学士特意将这么一个前车之鉴放到侄子面前,也是不时提醒之意。
沈越听了也是咂舌不已,只是一个指导之人就费这样的心机,可见这为官之道还真是处处心机。若不是自己先向大伯打听岳翰林的喜好,怕是真容易对岳翰林心生误会。而掌院学士明知自己会误会还要让这样的人指导自己,就是知道自己一定会向大伯请教,也就把这份人情实实在在的送到了沈家下代家主而不是自己这个前途不定的小小状元跟前。
想通的沈越第二日请见了掌院学士,郑重的谢过了掌院学士的良苦用心,也送上了沈信亲笔所书的帖子,请掌院学士明日下衙后小酌。掌院学士坦然受了沈越的礼,也收了那张帖子,才向沈越道:“其实可以请沈侍郎再等等,等到沈检讨也来请见之后再聚。”
所谓的沈检讨就是沈超,位列从七品——这才是按部就班的任职。掌院学士即如此说,显然指导沈超的翰林也是特意安排过的。沈越这才知道什么叫朝中有人好做官,就算是沈家没有特意交好掌院学士,人家都主动送上人情,还送的如此隐晦。沈越想起这几日倒是见李奥跟着指导他的翰林忙进忙出,只怕他的指导就没用这样的心机。
于是沈越更诚恳的向掌院学士道:“我大哥自来是不服输的人,不肯向家里长辈请教怕长辈责骂。等到大哥想明白了,大伯定要再请掌院学士小聚。”
掌院学士听了微微一笑:“如此甚好,我与沈侍郎也多日不见了,多聚几次正好说话。”
沈越听了点头称是,下来之后又是在藏书院找到了岳翰林。这次没用岳翰林拿眼风扫他,便自己去书架之上寻起书来。他给沈太师整理了这么长时间的书籍,对老人家的藏书很是了解。凡是沈太师有的他一律放过,看到一本沈太师藏书中没有的《三坟》,便抽出来自己抄起来。
岳翰林将头从自己一直看的书前抬起,看着认真抄写的沈越,微微点头后重又低下,再次翻动书页,好象他的头从来没有抬起过一般。
从这日开始,沈越就是白天在翰林院里抄书,下衙后替沈太师整理书籍,除了三五不时去林府走动,竟然很少参加那些同年之间的往来。
好在新科进士们该考庶吉士的已经考过,该选官的也都选了地方上任,此时还不时相聚的多是没考中庶吉士又没选官的,就不往来也没人敢
脸红心跳